3月26日,一二O师三五八团向美军王牌陆战一师盘据的梅岘里东山和马踏里西山发起了攻击。一连和八连两个英雄连队于半夜零点便集结整队,准备出征。团、营首长和师里机关的同志特来敬酒送行。师文工队的同志还给突击队员戴上了光荣花。行前,勇士们举起拳头,面向祖国面向北京庄严宣誓:“……坚决听从指挥,服从命令;上级指到哪里,打到哪里。发扬阶级硬骨头作风,一人一枪战斗到底。重伤不叫苦,轻伤坚持战斗,团结友爱,互相支援,创造新的荣誉,为祖国争光!为毛主席争光!”誓词慷慨激昂,队伍威武雄壮。李冠智团长,李友堂政委,李伯泉参谋长,和勇士们一一握手送别,信任和希望都凝聚在这紧紧的一握之中。然后两个英雄连队便肃静隐蔽地向各自的屯兵坑道前进,团营首长和机关的同志们,挥手送别,深情地注视着两条拉开的虚线,消失在浓郁的夜色中。
与突击连同时进入前沿阵地的还有担任抵近射击的炮兵,他们突击了3到5天,在我军最前沿的堑壕外面挖好了发射阵地。因为离敌人只有二三百米,咳嗽一声美军都能听见,锹镐声稍重一点就会引来一阵枪炮声。夜里好不容易挖成的工事,白天让敌人几炮就给轰平了!然后还得返工。工事挖成了,进入阵地更得秘密肃静,不能出一点响声。炮手们把炮车铁轮和牲口蹄子都用棉花包上,悄悄地向前沿阵地开进。穿过十几道炮火封锁区,来到前沿阵地时就卸下牲口,靠人力把野炮硬拖上山。山炮则拆成六大件用人抬着上山。天气乍暖,山南坡的积雪开始融化,交通沟里的冰水没脚脖子,大家就在泥里水里跋涉5里多路,把火炮运到阵地架好,用麻袋盖上,再做好伪装,不能露出破绽,而后还要突击搬运弹药。一切准备完毕,才进入旁边的步兵坑道里隐蔽休息,可脑子里还在默记各自分工的目标和测定好的射击诸元,平心静气地等待着万炮齐发的瞬间。
三五八团的前沿指挥所,平时只住一个排的坑道,现在一下拥进团营首长、作战参谋、通信班、侦察班……真是风雨不透,拥挤不堪。洞子里的氧气不足,蜡烛刚点上就悄然熄灭了,几乎人人都张口气喘,通身是汗。大家更是急盼着开始攻击的时间。
好不容易,太阳终于西斜西下,接近了总攻的时刻。首先在大德山前响起了兄弟部队佯攻敌阵地的炮声,轰轰隆隆,大地震颤。接着,美军便以炮火反击,双方的炮火简直像开了锅,几乎分不出个来。偶尔在炮火极短的间隙里传来轻重机枪的扫射声。佯攻部队以假乱真,步兵也向敌人阵地虚张声势地发起了冲锋!美军的注意力几乎全被佯攻部队吸引过去了。总攻的时间终于到来了。前沿的炮兵勇士冲出坑道,进入阵地,揭开火炮的伪装,紧张地装弹瞄准。
传统的抵近射击,几乎是百发百中。眼看着一炮就把敌人的地堡打掉半边,两炮三炮就连根削平,草袋、圆木、角铁和泥土被掀上半空。有一发炮弹还直接穿进了一座大地堡的枪眼,只见里面火光一闪轰隆一声,爆炸开来,接着红通通的火苗便从里面窜出来。步兵战士们都看呆了,兴奋得雀跃欢呼:“打得好!打得好!”“给炮兵老大哥请功!”
炮火正猛烈轰击,二营的小通信员刘永怀跑到指挥所来喊着:“抓住一个!抓住一个!”
“怎么抓的?”师政治部青年科长丁连清迎上去问道。
“是五连抓的。”小刘缓了口气说,“这家伙叫咱们的炮火打蒙了,分不清东南西北,跑到咱们阵地上来了!刚要往坑道里钻,就叫咱们给抓住了。”
不一会儿,五连的盛副连长也进来了。大声笑着说:“这家伙脑袋和胳膊都负伤了,帽子也丢了。满面尘灰,连牙都黑了。开头我们还以为他是个黑人呢,脱了衣服给他治伤,才看出原来是个白鬼子!”
丁科长和在场的人都跟着笑起来。
直接瞄准火炮每门炮分工两三个目标,30发炮弹,不到10分钟就射击完毕,摧毁敌人地堡二三十个。迫击炮对敌人铁丝网同时进行了破坏射击,为步兵开辟了冲锋道路。紧接着强大的二线炮群又对两处敌军阵地进行9分钟的火力急袭。然后一、八两个突击连便发起了迅猛的冲击。
八连连长高庆祥一挥驳壳枪,高声吼道:“同志们,为祖国争光的时刻到了,冲啊!”便带领突击队分三路扑向各自的目标,一举打乱了敌人的部署。在向纵深发展中,连长立即调整部署,指挥分队迅速扩大战果,消灭残余敌人。
八班战斗组长蒋运洪和青年团员卢长友冲在最前面,互相掩护,交替爆破,连续炸毁两个残存地堡。蒋运洪跳进交通壕,迎面碰上1个美军,已经来不及开枪,他就扑上去抱住敌人,滚在一起。卢长友立刻赶上来,帮助战友俘虏了美军。
七班的勇士动作迅猛,冲到主峰的大母堡跟前时被炮火打蒙的敌人还没发觉。爆破手、青年团员于运德敏捷地绕到地堡后面,把15斤重的炸药包塞进地堡门里,轰隆一声把大母堡掀了盖,接着便冲进去捉了6个俘虏。
炮五班战士,共产党员姜平浩随着八班前进,遇到敌人1个暗堡。暗堡里的机枪火力把部队压在山腰不能前进了。姜平浩自告奋勇,让八班掩护他去爆破。他带着8颗手榴弹冲到地堡跟前,正赶上敌机枪射手换梭子。他猛然抓住机枪枪管,硬把敌人机枪从射孔里拽了出来。调转枪口,指向敌人,迫使3个美军举手投降。
经过10多分钟的激烈战斗,八连便全部占领了058阵地。
与八连并肩战斗的一连也仅以五六分钟,就冲上了梅岘里东山即057阵地。正面的地堡已大部分被炮火轰平,只剩下侧后方还有敌人残余的火力点。四班冲到半山腰,遇到敌人机枪火力的拦阻射击。四班长和几个战士都负伤了。爆破手赵树才立刻去爆破。他避开敌人的火力,从左侧迂回匍匐前进。离地堡还有一步多远时,他忽然跳起来,把炸药包拉着了火塞进了地堡。可是当他转身想跑开的时候,地堡周围被炸乱的铁丝网挂扯住他的衣服,挣也挣不脱,还没走出多远炸药包便爆炸了!轰隆一声,震得他头晕脑胀,耳鼻流血,昏倒在地。
当他渐渐清醒过来时,想到班里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便拾起爆破筒,顺着交通沟,头重脚轻地向前搜索。没走多远便遇上了负伤的四班长。班长指着前面说:“前边是敌人的火力点,你快去炸掉它。我掩护你。”说着班长向前扔出了1颗手榴弹。赵树才趁着爆炸的烟雾,冲到了火力点跟前。敌人的机枪还没来得及开火,地堡就被爆破筒炸毁了。
部队顺着交通壕搜索前进,敌人又一个火力点的机枪怪叫着封锁住前进的道路。这时候赵树才已经没有炸药和爆破筒了。他提起几颗手榴弹,紧贴着交通沟沿向前摸去。一直走到距火力点六七步远时,他看到这个地堡附近躺着我们的好几个烈士和伤员,看来是曾经几次爆破都没有把它炸掉!这情景使他怒不可遏,立刻瞄准喷射火舌的枪眼投过去1颗手榴弹,恰好投进了地堡眼,轰的一声敌人的机枪不再叫了。接着一团烈火带着浓烟从枪眼里滚了出来,原来是地堡里面的汽油筒被手榴弹炸着了。
李冠智在前指的小坑道里憋闷的实在受不了啦。当我们的炮火开始轰击时他便走出洞口,站在交通沟里吸着清凉的空气。其实这里的空气也并不清新,到处飘着浓烈的TNT炸药的苦味。突击部队发起冲击的时候,他点燃一支香烟,两手拢着烟火吸了几口,然后便注视着对面山上的战斗情况。这一支烟还没有吸完,团参谋长李伯泉便从洞里出来告诉李冠智:“一连和八连都已经全部攻占了敌人的表面阵地。现在正在搜索和准备攻打敌人坑道。”
“好哇!”李冠智兴奋地说,“马上把战斗进展的情况报告师里!”
师长郑志士此刻也站在望海山上师指挥所坑道前的堑壕里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梅岘里东山和马踏里西山。接到两个突击连已经占领地面阵地的电话,他兴奋地对李冠智说:“首功应归炮兵,他们路开得好。两个突击队也都攻得勇猛迅速。要抓紧时间,攻取敌人退守的坑道。”
这时候敌人炮火才缓过劲来,开始了疯狂反击。一排接一排的炮弹连续爆炸,把梅岘里东山和马踏里西山打得像两个闪闪灭灭的火球!敌人的夜航飞机也飞临战地上空,抛下一串又一串的照明弹,把战地起伏的山峦照得如同白昼。美军的探照灯也开灯照射,强烈的光柱扫来扫去,像一把滚动的扫帚。但是激战的两处阵地上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弥漫的硝烟。
马踏里西山的八连已经开始搜索和攻打敌人坑道。可是梅岘里东山的一连却突然失去了联系,无线电怎么呼叫也无人回答。
指挥员最怕的就是与战斗部队失去联系,情况不明。郑志士催促三五八团前指千方百计与部队沟通联系。
李冠智已经采取措施,向两个突击连各派1个班的增援。
“是,我们已经作了安排。一营让教导员顾红颜带队;三营让徐维臣参谋长负责。”
“好!告诉他们,不要从炮火猛烈的正面硬上,要从侧面迂回上去。上去之后要立即报告情况!”
“报告师长!”通信参谋牛政柯向郑志士报告:“三营参谋长徐维臣已经到了马踏里西山,正在组织解决坑道。”
“好!”郑志士应了一声。马踏里西山与双尖山紧紧相联,可以互相支援。但是他更关心的还是能否挖掉敌人的眼睛。因此又问道,“双尖山还没有联络上吗?”
“还没有!”
这时候攻上马踏里西山的八连已经着手攻打敌人的坑道。二排长马庆和把任务交给了八班蒋运红小组。
青年团员卢长友乐得合不拢嘴了!他一面往冲锋枪里压子弹,一面对蒋运红说:“组长,让我在头里打吧!”
“你可要注意,咱们过去都没打过坑道,动作要利落灵活!”
“好嘞!”卢长友一面答应着,一面身贴着交通壕壁,靠近了坑道口。突然从洞里射击两串子弹,好家伙,鬼子想用机枪封住坑口。
蒋运红跟上来扔进去两颗手榴弹,随着闷声闷气的两响,洞口冒出一股呛人的浓烟。
卢长友趁势一步就钻进去了。硝烟冲鼻子,呛得直流泪。他立刻蹲下来,捏了一下手电。看见一个鬼子蜷伏着死了,另一个趴在地上还直哼哼。两挺轻机枪都被炸坏了。往前一照,左右是黑洞洞的3间休息室,再往里,三公尺远处坑道就拐弯了。
“叭,叭……”两发子弹擦着卢长友耳边飞过去。他翻身一滚靠紧右壁,哒哒哒就是一梭子,然后听了听,再没有动静了。他趁势几步窜到了拐弯处。
这里的坑道更低了,他弓着身子,紧贴着墙角,把手电平伸出去一照,不知鬼子在搞啥名堂,有的往里钻,有的往外爬,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那乱鼓拥。好,再给他加一把火。他脱手又投出两个手榴弹,轰!轰!在低矮的洞子里,爆炸声特别震人。他抓紧这个机会,冲过拐角,卧倒在地,然后伸出左手,捏亮手电一照,眼前是一片敌人的尸体。突然,叭的从里面打出来一枪。他觉得左胳膊被烫了一下。是不是负了伤啊?他用右手摸了一下,还好,只是棉衣被穿了个窟窿。
里面“叭,叭”的又打出来两枪。
卢长友紧贴在土墙上,端起冲锋枪一搂火,糟糕,没有子弹了。他一摸手榴弹袋,也空了。怎么办?这时要退出去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突然,洞口处又哗的一排枪响。
卢长友心里一紧,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趴在那没动,脉搏怦怦乱跳。
“小卢!卢长友!”
原来是组长蒋运红和战友聂明华进来了。刚才他们在洞口搜索了休息室,又消灭了两个残存鬼子。卢长友多么高兴啊!他向蒋运红要了8颗手榴弹,换了1支冲锋枪,继续向里摸去。敌人还在向外打枪,子弹打在右墙上,溅起火星。
坑道在前面稍稍拐了个弯,卢长友站在左面的死角里,连续投进了4颗手榴弹,爆炸声震得沙土唰唰掉下来。里面再不往外打枪了。
“卢长友,咱们喊话吧!”蒋运红提议说。
卢长友嘶哑说:“我嗓子被呛得又干又哑,喊不出来。”
“那我来喊。”蒋运红组长大声喊道,“汉斯阿卜,乃当不尔亚门什!”(举手,交枪,不要怕)
没有回答,只听见鬼子哼哼啊啊的哭叫声。敌人似乎已经没有抵抗能力。
卢长友又向里面扫了一梭子,然后跨越敌人尸体,继续向
前搜索。火药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闷得人透不过气来。卢长友突然头部触到了什么。他伸手一摸,是土壁,捏亮手电一照,原来已经到底了!
蒋运红退出洞口准备向连里报捷,正好碰见了马庆和排长。他说:“好!快清理出来,我们要利用这条坑道巩固阵地。”
大家立刻动手清理坑道,从里面拖出二十具美军尸体,还拖出两个活的。
另外一条半坑道,被青年战士李占东用炸药包炸塌,把敌人埋葬在他们自己挖掘的坟墓里。
八连完全攻占马踏里西山,传到团和师的指挥所。郑志士看了看腕上的夜光表,时针恰好指到20点整,然而,他并没有感到轻松,还为双尖山的战斗情况担着心。于是他又一次问通信参谋牛政柯:“一连那边还没有联系上吗?”
“还没有!”牛参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联络中断,情况不明。然而攻打双尖山的战斗还正在继续发展。
一连炮排排长李仁智负责战场抢救工作,他带着一个担架班紧跟着二排四班冲上了双尖山。
突然,左山坡上的敌人重机枪吐出一串致命的火舌,李仁智眼看着二排的三四个同志倒下去了。担架班也被敌火力压在山腰上。
就在这个紧急时刻,“轰”的一声,赵树才投出的一颗手榴弹炸着了地堡,枪声停止了,代之而起的是美军的一片哀号。
“四班长,把咱们的伤员包扎好,立刻送到营包扎所。我到前面去看看。”李仁智嘱咐完担架班长,就顺着交通沟上了山岗。
附近的交通沟里,一个负伤的美军被土埋住半截身子,还在那叫唤。旁边扔着五六支自动步枪。枪声平息了,地面上已经没有敌人了。李仁智正向前走着,随着探照灯的照射,敌人开始了排炮射击。在有如白天的光区里,爆炸起一朵朵白色云烟。
“谁?”前面10多米处传来了二排长金玉贵的声音。
“我,李仁智!”李仁智边答边跑过去,“是二排长吗?情况怎么样?”
“地面的敌人是没有了,可我的任务完不成了……”原来二排长的头部负了重伤。他说话无力而又艰难。
“你放心,有我在就有阵地在!”李仁智让卫生员赶紧联系担架,把二排长送下去。他便代理战场指挥员,继续向前去了解和掌握战斗的情况。
他奔向主峰侧后的洼部,突然迎面射来一枪。他立刻卧倒观察,看到前面20多米处还有一座残存的地堡。他爬出交通沟,从左侧迂回,匍匐前进到地堡附近,隐约听到似乎电台或是报话机的声音。
李仁智听那声音像从很深的洞子里传出来的,这可能是敌人的坑道吧!他隐蔽身体用手电向前一照,“砰”的又从地堡里打出一枪。他看清了目标,心里说:“该我回敬你了!”于是隐蔽地摸到地堡门口,扔进去一颗手榴弹。闷声闷气的一声爆炸之后,地堡里再没有动静了。他轻轻爬到地堡门口,用手电一照,发现一个美军军官死挺在那里,1支左轮手枪扔在旁边。他低头钻进地堡,里面瓦斯味刺鼻子,烟雾弥漫,手电灯光显得很弱。里面果然有个洞口,它向左拐个弯,又向里伸进去,肯定是敌人的坑道。拐角处休息室还有一具尸体歪着头斜靠在木板铺上。李仁智敏捷地跃进到拐弯处,用手电往里一照,好家伙,坑道里面藏着几十个美军,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洞口的警卫已被消灭,还以为洞里多保险哩!
李仁智抽出手榴弹了,一口气投进去6颗,坑道里响起一串沉闷的爆炸声和美军的哭叫声,硝烟立刻充满了坑道,呛得人简直呆不了。他立刻退出坑道去透口气,再找些手榴弹。外边的空气清凉多了,他贪婪地猛吸了好几口。他身上只剩1颗手榴弹,想走又不敢走开,还得看住洞口。
正在这时候,连里的抢救员王中元来了。李仁智立刻向他讲明了情况,让他赶紧去找手榴弹。没过5分钟,王中元扛着一箱手榴弹回来了。他们两个人各带了5颗手榴弹,再次钻进坑道。打开手电一照,里面到处是美军尸体,有的像死羊似的瞪着眼,有的背朝天嘴啃地,还有部报话机也被炸翻在地上。他们俩踏着敌人尸体的空隙往里钻,有的地方尸体太密,不得不踩着敌尸身上硬邦邦的“避弹衣”前进。走着走着,坑道分成左右两条洞。他们俩一人把着一条洞,连续往里投手榴弹。
他们投完最后一颗手榴弹,只听身后哗啦一声。李仁智急忙回身用手电一照,一个负伤美军正举着自动步枪要对他们射击。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夺敌人的步枪,王中元也冲过来帮忙。这时就听咔叭一声,鬼子拉了手榴弹扔在地下,哧哧冒着火花。
李仁智大声喊道:“王中元,快出去,鬼子拉了手榴弹了!”
看到王中元侧身跑出去。李仁智仲腿去踢地上的手榴弹。没踢出多远,手榴弹就爆炸了。他感到右腿一阵麻木,跌倒在地。王中元回过身来,把他背到洞口的地堡里。掀起裤腿一看,右腿粘乎乎的,七处负伤流血。
“真糟糕,敌人还没完全消灭,我又负伤了!”李仁智心里像火烧似的着急。
恰在这时三连四班增援上来了。这就是顾红颜教导员率领的那个班。一路上敌人弹落如雨,四班大部伤亡,教导员也负了重伤,只剩下战斗组长王照兴带领上来三个战士。
李仁智认识王照兴,向他交代了打坑道的任务和具体打法,“进坑道里少打手榴弹,免得呛得自己也受不了。你们可以两人组成一队,轮番用冲锋枪扫射,不要中断火力,迫使敌人不能开火还击……”
王照兴立刻带领三连的同志冲进洞里,轮番用冲锋枪扫射。坑道里40多个美军,已经被李仁智和王中元打掉了一半,剩下的也惊魂丧胆,在短短的5分钟内就被全部歼灭了。王照兴他们还俘虏了1个活鬼子!
“报告!”师司令部通信科徐科长兴冲冲地走进作战室,向郑志士报告:“首长,双尖山联系上了!他们已经把45公尺长的大坑道打下来,完全占领了057阵地。”
“好!”郑志士看了看腕上的夜光表,正好是20点30分。半个小时,简直像半个世纪!此刻他才轻轻地出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攻必克,攻必歼”的任务已经完成,到底挖掉了美军这两只讨厌的眼晴!下面还有一个严峻的考验,就是“守必固”,挖掉敌军的眼晴,换上我军的耳目。
前沿阵地不断传来打退美军小股部队的反击的消息,指挥所里正在紧张地计划着明天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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