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can’t breathe in this city’: inaction over Delhi’s suffocating pollution sparks rare protest
各州政府对污染治理的不作为，往往导致民众漠不关心。但在一次罕见的抗议活动中，愤怒和沮丧的情绪却十分高涨。
熟悉的烟雾笼罩着德里，数百人开始聚集。母亲和孩子、学生、退休人员和环保人士，他们都怀着一个基本却迫切的诉求：在印度首都安全呼吸的权利。
“德里已经不再是一个宜居的城市了，它变成了一个死亡陷阱，”33岁的工程师拉迪卡·阿加瓦尔说道，她于周日参加了抗议活动。
“我站在这里，呼吸着我知道正在杀死我的空气。但我们看到的只有政府的无能，他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阻止这种情况，也没有采取任何实际行动来治理污染。没有政策，没有实际行动。所以我来到这里，为我的城市而战。”
过去十年，德里一直背负着“世界污染最严重城市”的耻辱称号。污染季已经像季风一样司空见惯，从十月开始，令人窒息的雾霾就会笼罩这座城市，持续四个多月之久。
过去几周，德里的空气质量指数（AQI）经常飙升至全球卫生机构认定的安全标准的百倍以上，居民们也经常形容这座城市如同毒气室一般。如今，德里因污染而死亡的人数已经超过了肥胖或糖尿病。
污染似乎已成定局，而历届邦政府却对此束手无策，这导致居民对此往往漠不关心。但周日，一场罕见的抗议活动在德里政治中心爆发，民众对日益恶化的空气质量感到愤怒和沮丧。
原定于周日举行的抗议活动地点是印度门，这是印度著名的纪念阵亡烈士的纪念碑。但在抗议活动开始前的几天里，警方对数百名宣传抗议活动的人进行了电话和家访，施压要求他们取消活动，甚至威胁要对他们采取法律行动；这是印度近期对任何形式异议人士的镇压行动。
26岁的索拉夫·达斯（Saurav Das）在社交媒体上呼吁人们采取行动治理污染后，遭到了警方的施压。尽管他年轻力壮，但由于空气污染，他最近被诊断出患有过敏性支气管炎。
达斯说：“我们原本想在印度门和平集会，发出一个响亮而明确的信息：失败的政策和政府对治理空气污染的漠不关心，让民众苦不堪言。然而，我们却遭到了不必要的暴力镇压。”
周日，警方封锁了印度门以阻止抗议活动。数小时内，警方强行清场，将近百名抗议者拘留在警察局，直至深夜，其中包括老人、母亲和儿童。第二天，警方对组织者提起诉讼。
首都德里每年冬天都饱受雾霾困扰的原因早已被详细记录：数千万辆汽车排放的废气、邻近邦农民焚烧的篝火、焚烧城市垃圾的工厂、燃煤电厂以及人们为了取暖而生的小火，共同构成了致命的混合烟雾。寒冷的天气，加上缺乏风雨，使得雾霾笼罩着德里和印度北部的大部分地区。
然而，州政府和联邦政府在解决根本原因方面仍然缺乏政策。相反，那些有能力的人要么把自己封闭在室内，使用昂贵的空气净化器，要么逃往其他州的山区和海滩，使得清洁的空气成为德里最奢侈的商品——对于这座拥有3000万居民的城市的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遥不可及的。
在新德里持续的空气污染中，一群鸟儿在雾霾弥漫的清晨飞过一棵树。（图片：Adnan Abidi/路透社）
周日，抗议者的怒火主要指向德里政府。今年2月，执政的印度人民党（BJP）赢得了德里邦选举，该党同时也是总理纳伦德拉·莫迪领导的中央政府的执政党。这一胜利让德里居民燃起了希望，他们期待该党最终能在邦和国家层面出台实质性的反污染政策。
然而，新上任的印度人民党邦政府不仅诉诸法庭，允许在排灯节期间燃放“绿色”烟花——这导致该市经历了近年来污染最严重的节日季之一——而且还被反对者指控试图篡改该市的污染数据，包括停止向空气质量监测中心提交报告，或向空气污染监测仪喷水以降低数值。印度人民党否认篡改污染数据，并称这一指控“出于政治动机”，将持续的污染问题归咎于前任政府。
印度人民党耗资数百万卢比进行的人工增雨实验——试图通过化学物质制造降雨以降低污染水平——最终以失败告终。
“我再也无法在这个城市呼吸了，我甚至不能出门走走，否则就会头痛欲裂，”33岁的索菲说。“感觉全世界的口罩都不够用，无法让这里的空气变得可以呼吸。”
抗议人群中有很多母亲带着孩子，她们高举着标语，上面写着“呼吸快要了我的命”。由于当晚空气质量指数（AQI）高达500（健康标准为50），附近的中央秘书处和议会大楼几乎被浓重的棕色雾霾笼罩，难以辨认。
“任何其他城市如果呼吸这样的空气，现在早就宣布进入公共卫生紧急状态了，”58岁的戈佩什·辛格说。“还要有多少人死去，政府才会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