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平西北边陲的青岗岭东崖下,石川河自西北而东南悠悠流淌。洪水头村就坐落在石川河上游西畔。
这里地处关中平原和渭北黄土高原的过渡地带,漆、沮二水交汇于耀州城南,从岔口奔突而出,抵达富平县域,即为漆沮河,又因河川卵石遍布,百姓习称石川河。由于这里的独特地形,漆沮河水自岔口奔泻而下,此地首当其冲,百姓饱受水患之苦,洪水头也因此得名。1874年,纪元林出生于洪水头村。那时还是晚清,太平天国刚刚覆灭,清政府因镇压太平天国元气大伤,国家破败贫穷,百姓少衣缺食,很多人流离失所,随处可见逃荒的饥民。清政府虽然试图改革,推行洋务,但却病入膏肓,眼前的复苏也只是回光返照。
岔口
时事造英雄,在这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年代,人们都在寻求自保,尚武之风盛行。岔口村有一位叫魏金钟的武林高人,他是关中大侠鹞子高三的大徒弟,不仅精通高家拳所有招式套路,其轻功尤其了得。高三师徒的故事在渭北各地广为流传,纪元林自幼仰慕大侠风范,就经常到魏金钟处拜师学艺,却也学得不少高家拳的独门技艺。
同治年间,回乱四起,盗匪猖獗,经常有土匪邪贼穿墙越脊,入室抢劫。洪水头虽然城墙高筑,也难免遭遇盗匪造访,乡民财物夜间常有损毁飞失之事发生。纪元林虽为一介草民,却秉持行侠仗义之风,常行抱打不平之义。当自家村堡遭受蟊贼骚扰,纪元林岂能袖手旁观。他义愤填膺,上城夜巡,那些盗匪多是周边乡民,闻得纪元林每夜巡城后,也就不敢到洪水头行窃。
1894年甲午战争中,北洋水师全军覆没,清政府迫于军事压力与日本签定了《马关条约》,割地赔款,进一步加速了清朝的灭亡。有识之士都认识到唯有推翻清政府,推行民主共和,中华民族才有新的希望。
田维勤
洪水头南边有个白马村。据传石川河发洪水,石川河河滩曾淤留一匹白马,村人得而圈之,以为祥瑞,将该村唤做白马村。民国将领田维勤就是白马村人。
眼见国家贫穷落后,多灾多难,清政府腐败无能,泱泱大中华有被列强瓜分之势。为寻求救国良方,田维勤经常与部下进行探讨,终于在茫茫迷雾中看到了光明,他追随孙中山参加辛亥革命。当时有识之士奔走相告,大声疾呼。
1916年,后来袁世凯窃取了辛亥革命成果,取代孙中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后又称帝。袁世凯的倒行逆驶遭到全国人民反对,最后在惊恐中死亡。与此同时,陕西革命党人驱逐陕西督军陆建章,由原任陆军第四混成旅旅长陈树藩取代陕西督军。田维勤曾在胡景翼引荐下成为陕西省议会议员,期间曾与胡景翼、王守身、石象仪等人都有来往。
陕西革命也是风起云涌,1911年,胡景翼招募二千多人在耀县药王山起义,夺取了耀州城;1918年,张义安三原起义,攻城拔寨,势如破竹。1919年,他们附近白马村的田维勤,在洛川一带招兵买马,组建队伍。纪元林随即辞去陕西省议会议员,带着从军报国的激情,和张万信、李品儒、成子章等一批有志青年奔洛川投田维勤营当兵。田维勤和纪元林为邻村乡党,纪元林豪爽意气,胆识过人,深得田维勤器重,被委以三营营长之任。纪元林果然不负厚望,作战勇敢,带兵有方,逢战必胜。
1920年,陈树藩被靖国军推翻。次年,田维勤也担心孤军驻守洛川而遭覆灭,率领全营官兵,东出潼关,投奔了直系军阀吴佩孚,纪元林也随之到了河南。后来,田维勤成了直系副帅(正帅为吴佩孚),纪元林也由营、团继而升为师长。
1926年,广东革命军出师北伐,先后消灭直系军阀湖南督军萧耀南、湖北督军赵恒惕,直系大败,吴佩孚逃入四川,田维勤部由冯玉祥收编,驻军河南一带。
你方唱罢我登场,局势的变迁让田维勤进一步认识到国家统一只是一个表象,实则是军阀割据,战争不断,带给人民的只是水深火热的灾难。
这时候,发生了让纪元林意想不到的两件事,无一不在刺痛他征战疆场的雄心。
1927年春,正值中共党组织在汝南农村发动群众,开展武装斗争,支援北伐军入豫消灭军阀之际,汝南城内的军阀指派其部下张老六,经常到留盆、十八里庙、唐营寨一带向群众征粮要钱。当地红枪会组织为保自己的财产不受损失,在其会首唐得利、唐得亨的带领下将张老六逮住并处死。张被处死后,他老婆投靠了当地军阀戴民权,他们对红枪会恨之入骨,决心伺机报复。
5月1日,戴民权纠集一股人马前往唐营寨,准备为张老六报仇,不料在半路(冀店、留盆店一带)遭到唐得利、唐得亨率领的五六千红枪会员截击。双方经过两天激战,戴民权向西逃窜,并在逃跑途中急派人向汝南城内纪元林部联系,说是红枪会要剿灭陕西军队,形势十分危急。
5月3日,戴民权重新组织了三千多人,从西北方向向唐氏兄弟的营寨发起进攻。他们一路上烧杀抢掠,沿途群众叫苦连天,纷纷扶老携幼,拉车挑担,涌向唐营寨躲避。当时逃进唐营寨内的共有2800余人,后因寨内聚集人员太多,实在难以承受,唐氏兄弟不得不将寨门关闭落锁,迫使未来得及进寨的群众逃往别处。戴民权部队逼近唐营寨时,红枪会员手持长矛大刀、土枪土炮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进退两难之际,接到增援消息的纪元林派补充团团长李茂森率部从汝南赶来增援,并补充弹药给戴部,使得他们的气焰大增。红枪会会员虽经顽强阻击,但终因武器落后,寡不敌众,在中午时分唐营寨被攻破。戴部官兵进寨后,大肆屠杀无辜群众,致使寨内2800多名群众惨死在他们的刀枪之下,整个唐营寨内硝烟弥漫,火光冲天,尸体遍地、血水横流,不少人家被杀得灭门绝户,幸存者寥寥无几。当北伐军得知消息后,从确山调两个营来援救唐营寨时,戴部已经向东南方向逃窜。唐营寨惨案发生后,北伐军代表、中共驻马店特支书记林壮志和汝南党组织代表温其旭等一起前往唐营寨探望受害群众,组织人员掩埋尸体,安抚群众情绪,做好善后工作,并在十八里庙召开群众大会,声讨反动军阀和地方土匪的残暴罪行,号召广大群众团结起来,建立自卫武装,同反动军阀和土匪进行坚决的斗争。
而纪元林得悉原委大为恼火,对戴部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可事已至此,他有口难辩,追悔莫及。
纪元林深陷于唐营寨2800条人命,追悔莫及,甚至想到离开这个混战争斗之际,又发生了一件让他痛心疾首的事。乡党,他的上级田维勤将军遭到冯玉祥杀害,进一步让他看清了军阀之间为了各自地盘和势力所进行的争食与残杀。
冯玉祥
1927年4月,冯玉祥(1882—1948)所部被武汉国民政府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5月5日,冯玉祥总司令率部东出潼关,廛战中原,与唐生智部会师郑州,策应武汉国民革命军,协同作战,组建了新的北伐联军。5月中旬,北伐军集中到驻马店地区,然后向直系军阀发起总攻。最终,吴佩孚携其家室亡命樊城,由竹筱铺偷渡汉水,仓皇逃入四川。5月31日,北伐军占领郑州。至此,历史上显赫一时的直系军阀及其部队土崩瓦解。而作为直鲁军阀的副统帅田维勤,也落得城门之祸,被冯玉祥部俘虏后召至郑州,于6月3日被冯下令枪毙。其部队先由田维勤之子田公或率领,不久公或又遭人投毒身亡。至此,纪元林所在部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归冯玉祥管辖。
冯玉祥夺取了田维勤的所有军队。1928年,冯玉祥、阎锡山联合倒蒋。冯阎兵败,田维勤部队又由蒋介石整编为国民革命军三十四师,蒋先派纪元林任该师师长。看到乡党田维勤遭遇的可悲下场,看到乡党自己酿的苦果,纪元林心灰意冷,顿感前途无味,他十分厌恶军阀内讧恶斗,决意解甲归田。师长遂由张万信担任,部队由豫南移住湖北监利、沔阳一带。
1930年代,纪元林以国民党将军的身份回到家乡洪水头,只想归隐田园安度余生,不再过问军旅事务。他回到洪水村,仍是一副农民打扮,整日里手拿杆旱烟袋,和许多乡亲近邻闲谝拉家常,大家都愿意和他接近。
他秉性豪侠,遇不平事,往往挺身而出。洪水村地处石川河老灌区的上游。有一次,上下游村民之间为争水浇田打起了群架,下游有人借信立乡(今庄里镇觅子一带)伪乡长冯灵山的势力,派其马弁冯海带着十多个武装人员,要把上游大户齐保太的长工赵忠德抓走。纪元林看不下去,便上前质问冯海说:“谁叫你抓人?”冯海刚要辩解,他又说,“你今天敢把人抓走,我叫你家的老鼠都要戴上枷!”冯海听了,吓得急忙求饶,把赵忠德放了。两村因浇 地打架的纠纷就这样不了了之。
但是,过去一些至亲厚友,如张凤翙、邓宝珊等与他常有书信往来,当时任陕西省主席的杨虎城曾许以每月三百块大洋的高薪请他当军事参议,他都婉言谢绝了。然而,纪元林多年来走遍大半个中国,对全国形势十分熟悉,眼见日本人势力在中国越来越大,他心中不免着急。
1933年7月,在中共陕西省委领导下,王泰吉率骑兵团2000余人在耀县起义,成立西北民众抗日义勇军,任总司令,并恢复党组织关系。通过他多年来对国共两党的认识,他逐渐明白,自己虽然曾是一名国民党军官,可真正能够救中国的反而是共产党。于是,他特意把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的大儿子纪西学叫回家中,与二儿子纪孝祖共同组建抗日义勇军第六支队,以响应王泰吉耀县起义。在一次组织训练中,手榴弹不幸发生爆炸,纪西学的右手被炸伤。由于缺医少药,伤口严重感染,死于家中。
后来,他们这支队伍开赴抗日前线,血战中条山,谱写了陕西愣娃震惊中日朝野的抗日的壮烈华章。据说当时洪水村仅有四百口人,可参加义勇军抗日第六支队的就多达二十余人,抗日战争结束后,仅有两三人回到家中。抗日回来的纪智中老人回想起这些事情,内心非常痛苦,但因为自己是国民党军队,又总不愿提及,只是偶尔说些他们与日本人拼刺刀的事情。
纪元林早年带兵时,曾救过西安保安司令史仲余的命,后来二人结成了儿女亲家,纪孝祖成了史仲余的女婿。有了这层关系,纪孝祖参加了国军,任中尉连长,驻扎在陕西蓝田一带,后来还调往耀县以北封锁线驻扎。洪水头一带好多青年都跟随纪孝祖去当兵,说是当兵,实则是避难,因为呆在家里,随时都会被抓壮丁的。
纪孝祖虽为国军连长,但身受其父纪元林进步思想的影响,早已和八路军取得了联系。
洪水头隶属富平县管辖,由于地处富平县西北角,距富平县城有六十华里之遥,而与耀县毗邻,距其县城十华里。古交通干道从洪水村堡东经过,紧挨村堡的是南下西安北上延安的必经之路。城堡外的道路两旁建有茶馆、饭馆、旅馆、骡马店,形成一条自然街道,当地人都叫它老官路。这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过往行人多在此歇脚住宿,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热闹小镇。
洪水头既是国统区,又处于交道要道,因此,国民党地方武装经常来村中查访,成为检查的重点区域。这里的便衣特务几乎不断,他们或化妆成剃头磨剪的,或化妆成货郎,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灾祸。共产党地下工作的艰苦性和复杂性是可想而知的。因此群众工作是极为重要的,只有发动群众,与群众打成一片,求得群众的支持,让群众守口如瓶,才能保证地下工作的安全。
1941年后,纪元润受耀、富工委负责人张仲平、张少林的委托,当了马栏到洪水一路的地下交通员。他们两家是一条巷道,元润家的三面都被堂兄元林的庄院围着。最初,元润家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老军长,他却装作没有看见。后来,他特意对元润说,“兄弟,你们干的事我知道,以后有啥困难你言语,我帮你解决。”
米家窑地下交通站
1944年,纪孝祖就替父亲随堂叔纪元润赴马栏会见了陕西工委书记赵伯平,洪水头红色交通站。随即在纪元润家中正式设立,交通员共有四人,分别是纪元润和本村的赵连英,王湾村的齐亚杰,以及新安村朱家堡王振元。交通站直接受耀县工委书记张仲平领导,负责传送情报,护送革命党人、进步青年学生北上陕北,穿越敌人封锁线,转运物资。
不久,元润家先后就有张仁民、雷勤民、段三、魏恒等地下工作人员来养病和“避难”,他怕住的时间长了会出事,就向堂兄说明情况,将人员移住他家。这些人有的住过十天半月,有的住过半年,纪元林都在生活上作了妥善安排,尽力保护。
纪元林利用他在群众中的威望,为洪水头地下交通战作了许多有益的工作。交通站在他的暗中帮助和大力支持下,多年来从未发生过一起泄密事件。即使偶尔遇到麻烦,他都会毫不推辞,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尽最大努力予以帮助。他先后协助交通站的工作者,为边区转送了许多革命青年和大量的棉花、棉布等必需物资。
这里深厚的群众基础为纪元润等地下党人出色完成任务提供了必要保证,这在其它地方是十分少见的。因此他驻守的防区就成了共产党穿越封锁线的安全通道,党内有重大活动都会提前告知,他也会尽最大努力予以帮助。
在短短的数年间,经洪水交通站护送的青年学生、进步人士、我党领导干部多达二百余人。每次护送,都是一次冒险,更是一次考险,他们每次都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1946年中原突围后,李先念奉命调往陕北,就是从这里经过的。他们化妆成国民党要员,骑高脚骡子,以视察防务为由,走进了老官路一家饭馆,吃过饭后,趁夜色掩护,由联络员沿石川河边秘密送到米家窑夜宿,再由赵连英、纪元润配合武装护送人员穿越耀县北部封锁线送往柳林(今耀县柳林镇)。
10月,纪元润、赵连英、齐福全、朱老五还从瓦头坡武装接送戴季英夫妇等重要领导于纪元润家中,休息两天后穿越封锁线送往边区固贤村。
李先念率领部队中原突围到达商洛后,服装、药品非常匮乏,急需筹集一批资金。11月的一天晚上,根据边区党组织的指示,从柳林客栈调来三千两大烟,需要洪水地下党将其尽快销售换成钱币。党组织还派来一位自称杨同志的(后听说是卫平,真名尹省三)住在赵连英家里等候筹款,对外讲是赵在县车站工作的朋友。当时的情况是国民党对这批物资严格封锁,查得很紧,一经发现就是死罪,只能暗销。但底层群众多为穷人,购买能力相对较弱,只能向上层推销。经研究后,便以纪元林名义,仅用了二十天时间,就在与县、区官商界销售完毕,筹到的钱币装了五麻袋。一天傍晚,将这些钱用马驮着,由上级派来的同志引路,齐春孝(洪水头人)拉马随行,成保林(庙沟人)、米浪亭(米家堡人)、雷万林等六七人几经曲折,经十八坊、觅子、铁佛寺安全送到临潼,交给接应人员后,安全送抵商洛,解决了部队的燃眉之急。据说,当时马背上的鞍子还是米浪亭从北杨堡他姐家借来的。
事后不久,富平县国民兵团团副穆文轩亲带兵丁来抓纪元润。纪元润上前对穆说:“他叫元润,借赶脚给我捎了几两烟土治病,就把一半送给了你们的上司,你来抓人,那就抓我吧,这正好可以给我讨要烟款。”穆文轩听后只得乖乖地走了。
1947年,党中央派往四川的两位同志,晚间穿越敌人封锁线时,被敌便衣队冲散。二人迷失方向,糊里糊涂跑到了敌人的圈子里,后被敌哨卡盘查拷打。幸有一人懂得江湖暗语,随机应变,逃了出来。他俩天明后赶到纪元润家中。纪元润估计敌人要来搜查,便向堂兄说明来由,请他作好应敌搜捕的准备。他们把一名带伤的藏在元润家的暗室,另一名没有受伤的安置在纪元林家的菜园里。果然不出所料,早饭时候,信立乡的乡队副xxx带十多名武装人员来搜捕,他们已侦知人藏在纪元润家中,刚要进屋搜查,纪元林就来到现场,破口大骂:“xxx,你好大胆子,敢到我家来搜人!今天搜不到你们要抓的人,我就要你的命!”几句话吓得xxx和乡丁们不敢造次,他们自知惹不起,便灰溜溜地走了。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藏在纪元润家的那位伤员,因初到白区,不懂民情风俗,看到穿长袍戴礼帽的均视为敌人,思想非常紧张,对地下党同志也不尽相信,弄得草木皆兵、精神失常,不小心被纪元润家藏的手榴弹炸死了。伪县、乡政府和特务机关遂借题发挥,大做文章,以“窝藏共产党,图财害命”的罪名,下令速捕纪元润。当敌人兴师动众来抓纪元润时,他已逃避在外,纪元林站出来对敌人说:“死者是因家务纠纷想不通而自杀的,与元润无关”。经他出面强行压制,县、乡保人员才悻悻而去,事情方才得以平息。
一次次的涉险,一次次出面解围,这对于一个手无兵权的老人来说是十分难得了,也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1948年,纪元林逝世前,多次对元润和孝祖说:“我一生奔波,都未找到真正为国为民的主人,直到最近几年,才感到共产党真正是为人民办事的,可惜我老了,不能跟党合作共事了,只能靠你们了。”
他去世后,按家乡习俗在家中停尸三年。所谓停尸,就是在家中找一偏避之地用土坯将棺椁围拢,再用泥巴封严。
元润带领孝祖上了边区,见到赵伯平、周友才、张仲平等领导同志,除汇报元林的死讯和遗愿外,并请求上级领导允许孝祖充当交通工作。领导们对纪元林的逝世深表悲痛,对他的革命精神大加赞赏,也答应了孝祖的要求,并勉励他要遵父命,为党作一名红色的交通员。
1951年,边区政府拨给孝祖四百边币的安葬费。四百边币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按当时的物价可以葬埋三个人。解放后,陕西省委领导邀请纪孝祖去省委工作,纪孝祖因自己曾是国民党军官就婉言谢绝了。
在那特殊岁月,洪水头无论是在国民党部队当过兵的,是在本地当乡丁保安的,还是从外地回到家乡的,他们都秉承良心做人、本分做事原则,积极同家乡群众打成一片,保护着交道站的安全,堪称统战工作的典范。
如今,洪水头已改名洪水村,隶属富平县梅家坪镇所辖。2005年,洪水村与白马村合并后,仍叫洪水村。
[J-76-总2809]纪元林(1874-1948)富平县梅家坪镇洪水头村人,现代军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