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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寻找她踪迹,只见仿佛依稀。
1990年,法国康城。
阳光海滩上人头攒动。
一个女人踱着步,口中喃喃自语:
“我绝对不会!我绝对不会这样做!我绝对……”
是啊,她来自含蓄的东方,何曾见过此等香艳场面。
身旁的女伴,将比基尼脱下,留在沙滩,跃入海水。
曲线起伏。
若隐若现。
女伴名叫林青霞。
来自中国台湾。
被誉为“东南亚第一美人”。
而在她身边踱步的女人,则是大名鼎鼎的邓丽君。
看到林青霞冲向大海,她再也抑制不住了。
一解,一扔,也向海水扑去。
碧海蓝天之下。
她们自由自在地游泳,没心没肺地互拍。
一丝不挂。
赤诚相见。
灵魂从无形枷锁中挣脱出来。
多年以后。
林青霞在自传中,形容那天的感觉:“我和邓丽君不常见面,但是我们心灵的某个角落却是相通的。”
但,邓丽君是她眼中的“谜一样的女人”。
她们本是交集不多的两方。
一个纵横影坛。
一个称霸歌坛。
因缘际会之下,她们走到同一条故事线里。
相交。
相知。
也曾因男人相离。
这些关系变化的答案,都藏在久远的光影声像里。
上世纪六十年代。
台湾的皇冠出版社,下了一次很大的赌注——
赌《窗外》会不会火。
毕竟,这是一部屡遭退稿的小说,作者也名不见经传。
事实证明,他们多虑了。
小说发行之后,读者反响热烈、争相抢购。
一时之间,洛阳纸贵。
作者琼瑶,蜚声文坛。
小说《窗外》,改变了琼瑶的一生。
电影《窗外》,则改写了林青霞的命运。
1973年。
在西门町逛街的林青霞,被人塞了一本《窗外》。
她翻到第一页,看着女主角江雁容的介绍:
当时便心想:“这不就是我吗?”
后来。
这个角色果然非她莫属。
电影上映后,林青霞一夜成名。
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里,她从未停止过拍戏。
拍得最多的,就是琼瑶的作品。
琼瑶与林青霞
那时候。
大街小巷的电视机,都在放映琼瑶的影视剧。
就连片头片尾的主题曲,也能掀起一阵热潮。
《在水一方》《千言万语》《彩云飞》
宛转悠扬,洋洋盈耳。
邓丽君用顶级的唱商,演绎了情感的百转千回。
她与林青霞,不约而同地走进琼瑶的世界。
一个演。
一个唱。
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
有圈中人,有意地将她们聚到一起。
她们年龄相仿,兴趣相投。
很快,便结成闺中密友。
深入了解后,她们还发现了更多共同点——
父亲都是军人。
祖籍都在北方。
都在眷村长大,也都在金陵女中上学。
邓丽君在校园,是传说一般的存在。
上学时。
她就在台北歌厅演出。
每晚的出场费是一两千元新台币。
但唱歌耽误了太多课程,校方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唱歌和学习,只能二选一。
她选了前者。
离开了校园,留下了传奇。
当时读初中的林青霞,很想见见这位学姐。
她专门跑到台北剧院。
可一到现场,却没能细细聆听邓丽君唱歌。
几个男人一直在盯着她。
不久后。
那几个男人来到金陵女中,拦住林青霞说道:
“小姐你好,我们是《窗外》剧组的工作人员。”
这些特殊缘分,让这两个宛如双生花的少女,一下子便熟络起来。
她们一起逛街。
互相探班。
关系愈发亲密。
但一个男人的出现,让这两颗炙热的真心,陡然降至冰点。
他叫秦祥林。
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当时,文艺清新的琼瑶电影,捧红了一批俊男靓女。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二秦二林”,即——秦汉、秦祥林、林凤娇、林青霞。
秦祥林容貌最是出众。
琼瑶多次委以重任,并盛赞他是“最漂亮的男人”。
有人说:
“他的漂亮已经到那种不用太演戏,只要站着默默地看女主角,就可以让女主角与观众都醉了。”
可惜的是——
现实中的梦幻场景,女主角不止一个。
1976年。
秦祥林与林青霞合作电影《追球追求》。
从片场下班后,二人来到蓝宝石歌厅。
台上,是邓丽君在歌唱。
秦祥林听得如痴如醉,说不清是艺术的共鸣,还是对美人的欣赏。
不觉间,舞台散场。
林青霞约上邓丽君,一起去外面宵夜。
席间,秦祥林对邓丽君大献殷勤。
林青霞见状,便半开玩笑地说:“丽君姐,你可要当心点,他可是著名的'花心查理’。”
邓丽君淡然一笑。
当时,秦祥林还是有妇之夫。
1975年,他与演员萧芳芳喜结连理。
可惜好景不长。
结婚几个月后,他们频繁争吵、罅隙横生。
1976年年初,便签订了分居协议。
婚姻存续期间。
他们曾尝试去修复关系。
但,性格不合的根本矛盾始终横亘期间。
1978年,他们还是以离婚收场。
秦祥林心情低落,因此大病了一场。
邓丽君回台湾时,特地去探访了他。
这一次往来,让媒体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医院账单中。
有许多长途话费的流水。
多是台北和东京之间的连线。
这些蛛丝马迹,都指向了在日本发展的邓丽君。
可当时,秦祥林正与林青霞打得火热。
三角恋绯闻很快传出。
面对记者的追问。
秦祥林态度暧昧,邓丽君矢口否认。
“闺蜜与同一个男人纠缠”,是琼瑶作品的经典剧情。
没想到,小说竟照进了现实。
甚至连“形同陌路”,也如期上演。
1978年。
林青霞受邀前往巴黎,为一家中国戏院剪彩。
为了追求女神。
秦祥林表示自己将会飞去那里,届时与她会合。
林青霞欣然应允。
但剪彩仪式结束后,秦祥林却迟迟没有现身。
一个星期了。
他还是没来。
那家店的老板,难为情地对她说:“你走吧。”
一种强烈的感觉,瞬间涌上林青霞心头——
“莫非他已经来了?莫非他跟别人来了?”
带着疑惑,她登上回程的飞机。
一落地,就看见台湾媒体的报道:秦祥林与邓丽君携手共度“罗马假日”。
两人后来的合照,也证实了这一传闻。
巴黎风波过后。
林青霞与邓丽君的关系,逐渐变得微妙。
她们不再联系,不再谈及彼此。
在同一家酒店迎面碰上,也是漠然地擦身而过。
其实。
林青霞是因为记者在场,所以选择绕到另一边。
邓丽君也想向好友解释,与秦祥林只是碰巧遇到。
但误会就是发生了。
邓丽君后来对林青霞说:“你好像怕了我、避开我,我很难过。”
为了不让记者乱写。
她刻意远离秦祥林,杜绝任何绯闻发生。
不久后。
秦祥林的绯闻对象,又变成了林青霞。
1980年。
又传来二人订婚的消息。
另一边,邓丽君和成龙谈起了恋爱。
可惜,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她们最终的幸福归宿。
那一年,成龙26岁。
无盛名。
无沉淀。
面对光彩照人的邓丽君,有自卑之感。
有一天,邓丽君约他吃饭。
他偏要带上一帮兄弟。
过后,邓丽君轻声建议他:“能不能就我们两个人,安静地吃一顿饭,好吗?”
成龙听后,十分恼火。
再和邓丽君去西餐厅时,他始终带着一股怨气。
丢花束。
扔餐牌。
胡吃海塞。
故意避开西餐礼仪,怎么拧巴怎么来。
吃完后,还对着邓丽君发脾气:“永远都不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性格迥异的两人,就这样渐行渐远。
邓丽君分手那年,同样也是林青霞的至暗时刻。
事业上,她颗粒无收。
而同期的林凤娇、胡慧中,分别摘得颇有分量的奖项。
媒体的对比拉踩。
令林青霞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甚至因此住进了医院。
情感上,也千疮百孔。
与秦祥林订婚后,她发现自己爱的还是秦汉。
但,对方仍在婚姻存续期间。
有媒体将她住院的消息,与情感上的信息结合,然后大作文章——
“婚姻的第三者。”
“林青霞自杀未遂。”
她不堪舆论攻击,于是逃往美国三藩市。
邓丽君知道后,特地从洛杉矶开车过来找她。
多年未见,却相对无言。
两人在百货商店,漫无目的地走着。
临别时,邓丽君又折回店内。
买了一瓶珍贵的香水。
林青霞感动不已:“我被她交我这个朋友所付出的诚意,深深地打动。”
她什么都没有解释。
心领神会地,将关系还原至最初。
十年之后。
这段纯美的友谊,又被加盖了灵魂的印章。
邓丽君喜欢安静,从不主动透露行踪。
朋友见面,全凭缘分。
1990年,她与林青霞,在法国相遇。
当天晚上。
林青霞穿上吊带短裙。
邓丽君套上雪纺薄衫。
当她们走进餐厅,身后便传来一阵器具掉落的声音。
邓丽君窃笑道:“你看,那小男生看到我们惊艳得碗盘都拿不稳了。”
邓丽君,你到底在哪?
几天后,一通电话告诉了她答案。
是邓丽君打来的。
她表示了祝贺,并与林青霞约定:“下次见面时,我送你一套红宝石首饰。”
林青霞怎么也不会想到——
这通电话,成了她一生永远的遗憾。
1995年,林青霞乘车回家。
汽车疾驰间,脑海中一直闪过《阴阳界》的画面。
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接受挚友已逝。
她太懂邓丽君了。
年少成名。
给她带来了无上荣耀。
却也让她一生为盛名所累。
林青霞与邓丽君,一生都戴着镣铐跳舞,只有在彼此面前,才短暂地做回了自己。
邓丽君死后,曾三次进入林青霞的梦境——
“丽君依旧静静地、默默地一个人喝着咖啡,看看朋友们,笑一笑。”
醒来后,林青霞方知是梦。
她站在窗内,望向窗外。
见方框之间,星斗满天。
鬼使神差之下。
林青霞翻开回忆录草稿,提笔写下最后一句——
“世人都以为她去了天国,唯独我知道她还在人间。”
夜已尽。
泪已流。
故事也迎来了终章。
佳音难觅,佳人难寻。
邓丽君在时光的流逝里,逐渐成为历史,被许多人淡忘。
但在林青霞的世界里。
她是青春符号,是一生难遇的双生花,隔着时空,依然存在,一直清晰。
林青霞《云去云来》
一九九四年我结婚当天,多想把手上捧着的香槟色花球抛给她,因为我认为她是最适当的人选,我想把这份喜气交到她手上,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婚后不久,我和朋友在君悦酒店茶叙,接到她打来的电话,“你在哪儿啊?我想把花球抛给你的……”我一连串说了一大堆,她只在电话那头轻轻地笑,“我在清迈,我有一套红宝石的首饰送给你。”那是我和她最后的对话。
一九八零年,她在洛杉矶,我在三藩市,她开车来看我,我们到Union Square逛百货公司,其实两人也并不真想买东西。临出店门,她要我等一下,原来她跑去买一瓶香水送给我。我们喝了杯饮料,她晚饭都不吃就赶着开车回去。那是我们第一次相约见面,大家都不太熟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我却被她交我这个朋友所付出的诚意深深地打动。
和她的交往不算深。她很神秘,如果她不想被打扰,你是联络不到她的。我们互相欣赏。对她欣赏的程度是—男朋友移情别恋如果对象是她,我决不介意。跟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一九九零年到巴黎旅游,当时她住在巴黎,这段时间是我跟她相处最长的时段。因为身在巴黎,没有名气的包袱,我们都很自在地显出自己的真性情。我会约她到香榭丽舍大道喝路边咖啡,看往来的路人,享受巴黎的浪漫情怀。她也请我去法国餐厅La Tour d'Argent吃那里的招牌鸭子餐。
记得那晚我和她都精心地打扮,大家穿上白天shopping回来的新衣裳,我穿的是一件闪着亮光的黑色直身Emporio Armani吊带短裙,颈上戴着一串串Chanel珠链。她穿的那件及膝小礼服,虽然是一身黑,但服装款式和布料层次分明。下摆是蕾丝打褶裙,腰系黑缎带,特点是上身黑雪纺点缀着许多同色绣花小圆点,若隐若现的。最让我惊讶的是,她信心十足地里面竟然什么都不穿,我则整晚都没敢朝她胸前正面直望。我们走进餐厅,还没坐定,就听到背后盘子刀叉当啷当啷跌落一地的声音,我想,这侍应一定为他的不小心而感到懊恼万分。她却忍不住窃笑,“你看,那小男生看到我们惊艳得碗盘都拿不稳了。”
邓丽君和林青霞,摄于巴黎 沈云摄影
有几次在餐厅吃饭,听到钢琴师演奏美妙的音乐,她会亲自送上一杯香槟酒,然后对他赞美几句。她对所有服务她的人都彬彬有礼,口袋里总是装满一两百法郎纸钞,随时作小费用。我看她给的次数太多,换一些五十的给她,她坚决不收。
有次在车上她拿出一盒卡带(那时候还没有盘片)放给我听,里面有她重新录唱的三首成名曲,原来那段时间她在英国学声乐,她很认真地跟我解释如何运用舌头、喉咙和丹田的唱法令歌声更圆润。对于没有音乐细胞的我,虽然听不懂也分辨不出和之前的歌有什么不同,但对她追求完美和精益求精的精神深感敬佩。有一天到她家吃午饭,车子停在大厦的地下室停车场,那里空无一人,经过几个回廊,也冷冷清清。走出电梯进入那坐落于巴黎高尚住宅区的公寓,一进门,大厅中间一张圆木桌,地上彩色拼花大理石,天花好像有盏水晶灯。那天吃的是清淡的白色炒米粉,照顾她的是一名中国女佣。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在巴黎有个小公寓,她在巴黎这所公寓比我的梦想更加完美。可是我感受到的却是孤寂。
那些日子,我们说了些什么不太记得,只记得在巴黎消磨的快乐时光。
结束了愉快的巴黎之旅,我们一同回港,在机上我问她自己孤身在外,不感到寂寞吗?她说算命的说她命中注定要离乡别井,这样对她比较好。
飞机缓缓地降落香港,我们的神经线也渐渐地开始绷紧,她提议我们分开来下机,我让她先走。第二天全香港都以大篇幅的头条,报道她回港的消息。
二零一三年来临的前夕,我在南非度假,因为睡不着,打开窗帘,窗外满天星斗,拱照着蒙上一层层薄雾的橘色月亮,诗意盎然,我想起了她,嘴里轻哼着“月亮代表我的心”。
她突然的离去,我怅然若失,总觉得我们之间的情谊不该就这样结束了。
这些年她经常在我梦里出现,梦里的她和现实的她一样—谜一样的女人。奇妙的是,在梦里,世人都以为她去了天国,唯独我知道她还在人间。
二零一三年一月八日
演过一百部戏,一百个角色,最难演的角色却是自己,因为剧本得自己写,要写个好剧本谈何容易。
在我演艺事业最忙的时候,同时轧六部戏演着六个不同的角色,我忘了演自己。有一天,站在镜子前面,看到的竟然是一张陌生的脸。“我是谁?”我问自己。“我喜欢什么?”“我不喜欢什么?”“我为什么不快乐?”我答不出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开始我失去了自己。
永远记得那两个快乐的下午。
那年我三十,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我和女朋友还没换下睡衣,懒洋洋地斜躺在她纽约的小公寓里,我正拿着眉笔教她画眉时,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喧闹的锣鼓声,来不及换衣服就把睡衣往裙里塞再加件风衣就往外跑。我们夹在人群里凑热闹,在游行的队伍远离后,我和朋友散步到中央公园,倚在长长的木椅上,我眯起双眼享受微风掠过我的脸庞、吹拂我的发丝、掀起我裙角的感觉,眼前走过几个中国人,正要坐直身子,却发现人家并没有留意木椅上那随意懒散不化妆的林青霞,刹那间我享受到那种没有人注目你的自在感。原来快乐可以那么简单,不需华服不靠珠宝。
九零年夏天,我和邓丽君相约到法国南部度假,我们在康城海边沙滩上享受温暖的日光浴。许多法国女人脱了比基尼上衣,坦然迎接阳光的照射,周围没有人大惊小怪,也没有换来异样的眼光。那里更没有人知道谁是林青霞,谁是邓丽君。
我放下了戒备,褪去了武装,也和法国女人一样脱掉上衣戴着太阳眼镜躺在沙滩椅上迎接大自然,邓丽君围着我团团转,口中喃喃自语,“我绝对不会!我绝对不会这样做!我绝对……”声音从坚决肯定的口吻,慢慢变得越来越柔软。没多久,我食指勾着枣红色的比基尼上衣和她一起冲入大海中。她终于坚持不住地解放了。
我们在大自然的怀抱里笑傲,在蔚蓝的海天间,坦然地面对人群。刹那间,我想起了纽约那个快乐的下午,我的灵魂从无形的枷锁里解放了!当时我想,她一定跟我有着相同的感觉。
我和邓丽君不常见面,但是我们心灵的某个角落却是相通的,从十几岁开始我们就在闪光灯和众人的目光下成长,各自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分配给我们的角色,能够做回自己的时刻却少之又少。
那个法国南部阳光海滩的下午,对我们来说是特别的珍贵。那个时候,我就是我,她就是她,我们都演回了自己。
二零零八年十月十一日
邓丽君:我没有林青霞的命好
当时两岸关系紧张。台湾军方制作了大量《何日君再来》的录音带,把它们绑在气球上飘送到大陆前线阵地,企图瓦解人民解放军的心智。
几年后,两岸关系缓和。邓丽君的歌在内陆“解禁”,台湾也开放了民众返乡通道。
女儿满月的时候,邓枢请部队里最有学问的长官帮忙取名。长官一番斟酌之下,说出“丽筠(yún)”二字。“丽”表示清丽、秀美,“筠”则泛指竹子,寓意节节高升。
10岁时,练习唱歌才两年的邓丽君获得中华电台举办的黄梅调歌唱比赛冠军;一年后,她又在金马奖唱片公司组织的比赛中夺魁。
从小学起,邓丽君白天上学,晚上“走穴”。她要赚钱补贴家用,没有时间写功课,成了“让老师很有意见的学生”。
72年6月16日,本要飞往台湾接洽业务的朱坚专门绕道香港,探望正在那边演出的邓丽君。邓丽君早早跑去机场迎接,却等来飞机在越南上空爆炸的噩耗。
朱坚去世这一年,邓丽君真正打开香港市场,当选“香港十大最受欢迎歌星”。
消逝的爱人
73年初,日本宝丽多唱片公司的星探佐佐木幸男到香港度假,被香港宝丽金唱片制作部拉去歌厅听歌。
“(邓丽君)那种歌声给我的感受只能用'冲击’两个字形容,让我全身专注到麻痹起来。”
佐佐木提前结束休假,飞回日本给全公司人放歌。他建议立即与邓丽君签约,得到几乎全票通过。
年底,宝丽多管理部部长舟木稔来台湾游说邓丽君加盟。他说能在日本发展成功,可以证明歌手的实力。
邓枢不愿让女儿从头开始,再吃一遍苦。可邓丽君听了动心,决定赴日接受挑战。
宝丽多给她定位“青春偶像”,让她唱“蹦蹦跳跳的少女歌”。然而专辑出来反响平平,同名主打歌《是今夜或是明宵》只排在全日本畅销歌曲榜第75位。
公司召开内部会议,讨论有无继续力捧邓丽君的必要。19位参会人员,除了佐佐木幸男,只有3人投了肯定票。佐佐木请大家再给一次机会,发下“再不成功就辞职不干”的毒誓。
邓丽君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我喜欢唱歌,也只会唱好听的歌,要我在舞台上载歌载舞,到时候恐怕只会记得跳舞而忘了歌词。”
三个月后,一曲反映爱情幽怨的《空港》横空出世,不仅挤入畅销榜前15名,还帮助邓丽君拿下“日本唱片大赏”的“最佳新人赏”,同名专辑更是卖到了75万张。
那时,每逢媒体问她有没有男朋友,邓丽君都会半开玩笑地说:
啊,在马来西亚,一个姓林的。”
对你付出满怀情感。
错付的真心
当时成龙正在洛杉矶筹拍《杀手壕》,住处与邓丽君仅隔三个街区。一次两人在戏院偶遇,相互留了电话。
“我在那里也没有认识的中国人,她是唯一一个跟我讲中文的人。每天看到她,是当时唯一开心的事情。她可能也有这样的感觉。”
但因为性格差异巨大,两位华人世界的巨星最终没有走到一起。
1979年,邓丽君与成龙在美国
有一回两人去法餐厅吃饭,成龙不会点餐,看着邓丽君用英、法文跟服务生交流,来了脾气。
邓丽君说牛排五成熟好吃,成龙说我要吃十成熟;邓丽君说喝红酒,成龙说我要喝啤酒;邓丽君用汤匙舀着喝汤,成龙端起盘子往嘴里倒;邓丽君拿着红酒杯细品,成龙直接仰头干了;邓丽君问他酒好不好喝,成龙说很难喝。
走出餐厅,成龙告诉邓丽君,再也不要带我来这里,说完转身走了。
还有一回,成龙在台湾拍《龙少爷》,邓丽君去探班。
成龙耍大哥威风,让邓丽君坐在角落等着,也不跟她说话,招呼大家继续聊剧本。
邓丽君安静地坐了一个多小时,起身对成龙说,Jackie我先走了。成龙应了声“好”,没有送她。
很快,成龙接到邓丽君的电话。电话那头讲:
“Jackie,我看你并不需要我,你就跟你的兄弟们在一起吧。”
第二天,邓丽君又打来电话,说在酒店前台给成龙留了东西。成龙收工赶回酒店,拿到一盒卡带。
卡带里是邓丽君演唱的歌,也是她想说的话:
你说过两天来看我,
一等就是一年多。
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不好过,
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把我的爱情还给我。
歌姬的悲哀
进入80年代,邓丽君的演艺事业更加辉煌。
首位纽约林肯中心受邀登台华人、台湾金钟奖第一个“最佳女歌星”、7天9场华语演唱会纪录创造者、一年五获香港白金唱片的销量女王……
内陆歌迷总结,“白天是老邓的天下,晚上是小邓的天下”;海外同胞则说,“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有邓丽君的歌声”。
82年1月,邓丽君在香港伊丽莎白体育馆举办个唱。由于此前已与大马“糖王”郭鹤年之子郭孔丞订婚,邓丽君宣布,这将是她告别歌坛的“最后演唱会”。
但她没有如愿。
1982年1月,邓丽君在香港伊丽莎白体育馆演唱会上
临近婚期,郭祖母向邓丽君提出三项必须接受的要求:
接二连三的情伤,更加激起邓丽君的事业心。
1983年,她推出传世之作《淡淡幽情》。十二首经典宋词被重新谱曲,化作轻柔婉转的邓氏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