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竹声响彻桃李村,桃李村因村头有棵大桃树,村尾有大李树而得名,喝得烂醉的汉子,也能半夜抹黑回村。
一位青色身影走近大桃树,清晨潮湿露水打湿那人头发。
三只兔子,在他手里奋力挣扎。
“快快快,宁哥回了。”
小男孩在观梢塔上,朝宁秋鸣挥舞小手,边回头喊自己的小伙伴们,放炮仗的小孩子们,纷纷放下手中东西,跑去村头。
青衣少年开怀笑骂,
“小北,快下来,等下你父母就上去抓你了。”
小北心虚溜下观梢塔,他家离村口最近,建观梢塔的时候,就建在他家院前,但村长是不允小孩子上塔的。
孩子们都是五六岁年纪,正喜欢新奇事物,纷纷围上青衣少年。
少年半袒露臂膀上,扛着一只野猪,宁秋鸣掂了掂野猪,将手上兔子分给几个小女孩,
“晚上吃杀猪饭,好不好?”
“好好,好!!”
小北气喘吁吁终于跑到了,“宁哥,我帮你拿。”
被喊宁哥少年坏坏一笑,“那你可拿好了。”
说着甩下肩上野猪,塞向小北怀里,仅仅一个猪头,压着小北瑟瑟发抖,小北手脚并用抱着,“哎呀”一声,猪头将小北扑到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小孩子们一片哄笑,宁秋鸣乐呵将小北解救出来,
“去去去,喊宋老,叫上大家伙一起来帮忙。”
他来桃李村快三年了,很是喜欢这个小村庄,经常帮村里去山下换置些必需品,或是打些野味给村里小孩改善伙食。
村子里人很是感激,经常给宁秋鸣带去手缝的衣物与腌制的干货。
头两天除夕,下着鹅毛大雪,特意去山顶喊他回村吃饭,那是宁秋鸣在突破雨师第三层就错过了。
“也到时候了,该回去了。”此番出来,就是为了在15岁之前突破雨师第三层,宁家主修水系,功法以雨师命名,如若15岁之前自行突破不了第三层。
他就要收下,家族准备的娅媚娅清两姐妹,他从小与两姐妹长大,两姐妹品性外貌都是一等一,一个热烈如火,一个清冷稚嫩。
宁秋鸣有点想她们了,不知道现在长大了没有。虽然家族准备周全,但是他还是想凭自己实力提升境界。
想着,宋老带着村里人出来帮忙,宋老扶白胡子满意打量宁秋鸣,一直看到宁秋鸣心中发毛。
宁秋鸣挠挠头,“宋老,您有事?还是村里发生什么事情?”
宋老点点头“你跟我来。”
宁秋鸣跟在宋老身后,慢悠悠走向村尾,询问宋老也不答,他只能默默跟着,一刻钟后宋老停了下来,
“小宁,你是不是要走了?”
“您怎么知道的?”
宁秋鸣心中一凝,这事他也才决定下来。
宋老摇头,“猜的,只要你活得够久,就能知道很多事情。”
他静静等着宋老接下来的话,宋老领着他到了村尾大李树旁的小院外。
院子里收拾很干净,干净到冷清,唯一浓郁的颜色,就是水池中那一条金色鲤鱼,在池中自由翻滚。
“子衿这丫头,你带上吧,不求她能大富大贵,只需让她有口饭吃,能有个地方遮风避雨。”
说着拿出一袋币子,塞进愣住的宁秋鸣怀里。
白发老人朝宁秋鸣拜跪下去,宁秋鸣赶忙拦住宋老,
“宋老,你总得给我说清楚,是什么事情吧?我这稀里糊涂的,子衿妹妹不是你的孙女吗?”
当初在山上遇见宋子衿,他才知道这半山腰上,还有一个桃李小村庄。
宋老长长叹出一口气,“不瞒你说,子衿并不是我亲孙女,那年我儿遇仇家寻仇,一家子连带着两个小孩子,都死在了仇家手上。等我知道消息下山,去寻他们,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宋老痛苦闭上眼睛,“哎,都是罪孽,子衿那时候才6岁,随着父母出门踏青,正好遇上那伙人。
她父母也遭了毒手,只她藏在树丛中逃过一劫。
我就把她带到了桃李村抚养,这孩子一直对我有怨恨。”
宁秋鸣蓦然想起第一次见宋子衿,难怪,他感觉那个妹妹似曾相识。
小鹿般圆圆眼睛里,不是孩童的纯真,而是警惕冷漠,以及无人疼爱的脆弱。
宋老越说越激动,老泪纵横,他是真心疼爱子衿,他活不长了,这是他最后能为孙女做的事情。
除了身形瘦弱,单看小脸就跟年画中的娃娃一样可爱。
此时,她怯生生又倔强看着宋老与宁秋鸣。
面对这样一个孩子,宁秋鸣瞬间心软,宋子衿怯怯转身回到屋里,将门关上了。
“村长,秋鸣,你们在这呢,让我们好找,野猪都清理干净了,等着你们过去分猪。”
找来的村民打断两人,宋老拍了拍宁秋鸣肩膀,叹气不再说什么。
......
傍晚,雨越下越大,空气沾染泥土腥味,冲刷炮仗的点点星火。
桃李村灯火通明,照得小北脸上红彤彤,宁秋鸣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和大家伙坐一起吃团圆饭。
小北热情往宁秋鸣碗里堆菜,“宁哥,你能不能也带我走?”
没等宁秋鸣反应过来,小北他娘亲一筷子打下。
小北疼得嗷嗷叫,“娘,娘”
微怒的妇人对着宁秋鸣歉意一笑:“小孩子不懂事,小北,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抬眼间一道春色入眼,宋子衿换了一身桃粉色衣裳,看得出来格外珍惜这件衣服,夹菜小心翼翼,唯恐弄脏衣服。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黑暗天空,响彻天际的雷声连绵不断,
“这?”
宁秋鸣瞬间站起身,这个地区本就少雨水,村庄得以在半山腰建立房屋。
走向门口,迟疑询问宋老,“宋老,往些年有这样的大雨吗?”
宋老紧皱着眉头回忆,一旁小北爹率先摇头道,“自我出生,还是第一见,这么大的雨。”
“轰隆”
又是一声,闪电照耀亮屋内,众人皆一脸惊恐。
雷电似被指引,朝着屋子劈下,宁秋鸣面露嘲弄之色,不退反一步跨出门,空中雨滴停止下落,融合地上雨水似听他召唤,瞬间凝结出一道流光水幕,即是雨师第二层流光幕主防守。
雷电击打在水幕上,炸开绚烂花火。
“哇,好好看。”
躲在父母怀里小孩子们,都悄悄探头看着,惊叹炸开的花火比烟花还好看。
按理说,除自然雷雨之外,只他宁家获得帝王恩准,能对后商王朝覆盖土地布雨施雷
或者说只有他宁家的人,习得雨师七层,方有这个能力。
“会是谁?”
宁秋鸣摸着下巴思考,宁家能做到的人不多,他出门这件事情,只有大长老与他父亲知晓,他也未言明会去哪里突破雨师三层。
山上一小块石子落下,砸在宁秋鸣头上。
越来越多石子落下,雨水冲刷下不少沙土,只觉脚下一阵晃动,闷响踏步声音逐渐靠近,山顶上白色一团一跃而下,重重摔在山崖峭壁上,宁秋鸣视力极好,
“琉璃山的璃山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璃山羊区别于普通山羊,力大无穷,大小也是普通山羊的两倍,独特一双羊角与四只蹄子是幽暗蓝色,曾有人夜间看见璃山羊,当成是来拘魂的神使。
这种山羊为琉璃山上独有,还未有人在琉璃山外见过。
不只一只,宁秋鸣暗道不好,无数璃山羊出现在山崖边,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越来越多接着毫不犹豫跳下,砸向半山腰,砸向山下,如巨石砸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