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沙尘暴

送完夏星开车回到A区时,夜已经黑了一半了,从云层后面提前跑出来偷玩的星星充作天然的路灯。  杨望刚把车停下,就被眼前的混乱场面给惊住了,呼吸一窒,迅速熄火下车,快步往前走……  不止他和夏星遇上了沙尘暴,A区也遇上了沙尘暴!所有的帐篷都被吹翻了,陷入黄沙之中,眼前一片狼藉,此时,可见的人影不是躺在沙地上喘息,就是抬着面色铅灰的人准备去火化,只怕还有人生死未卜……  “滴滴滴滴滴”,通讯器的声音响了几下就自动停了,被拨号的人根本打不通,杨望的心被提了起来。  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戴手套,他上前一把拉住,那人因为他的大力明显晃了晃身子。  “胡新!大家没事吧?”  “沙尘暴来的太突然了,当时大家都被埋在沙地里了,现在存活下来的人都在奋力营救还被埋着的,有些人怕是救不回来了……”满脸满身都是沙尘的胡新看起来十分疲惫,说话也不似平时那么大嗓门。  “小慕呢?他在哪?”  “对啊小慕呢?一直没有看见他,难道他……”  胡新的话止在了喉咙里,他看见杨望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像迷失了方向的鹿。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杨望刚把车停下,就被眼前的混乱场面给惊住了,呼吸一窒,迅速熄火下车,快步往前走……  不止他和夏星遇上了沙尘暴,A区也遇上了沙尘暴!所有的帐篷都被吹翻了,陷入黄沙之中,眼前一片狼藉,此时,可见的人影不是躺在沙地上喘息,就是抬着面色铅灰的人准备去火化,只怕还有人生死未卜……  “滴滴滴滴滴”,通讯器的声音响了几下就自动停了,被拨号的人根本打不通,杨望的心被提了起来。  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戴手套,他上前一把拉住,那人因为他的大力明显晃了晃身子。  “胡新!大家没事吧?”  “沙尘暴来的太突然了,当时大家都被埋在沙地里了,现在存活下来的人都在奋力营救还被埋着的,有些人怕是救不回来了……”满脸满身都是沙尘的胡新看起来十分疲惫,说话也不似平时那么大嗓门。  “小慕呢?他在哪?”  “对啊小慕呢?一直没有看见他,难道他……”  胡新的话止在了喉咙里,他看见杨望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像迷失了方向的鹿。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不止他和夏星遇上了沙尘暴,A区也遇上了沙尘暴!所有的帐篷都被吹翻了,陷入黄沙之中,眼前一片狼藉,此时,可见的人影不是躺在沙地上喘息,就是抬着面色铅灰的人准备去火化,只怕还有人生死未卜……  “滴滴滴滴滴”,通讯器的声音响了几下就自动停了,被拨号的人根本打不通,杨望的心被提了起来。  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戴手套,他上前一把拉住,那人因为他的大力明显晃了晃身子。  “胡新!大家没事吧?”  “沙尘暴来的太突然了,当时大家都被埋在沙地里了,现在存活下来的人都在奋力营救还被埋着的,有些人怕是救不回来了……”满脸满身都是沙尘的胡新看起来十分疲惫,说话也不似平时那么大嗓门。  “小慕呢?他在哪?”  “对啊小慕呢?一直没有看见他,难道他……”  胡新的话止在了喉咙里,他看见杨望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像迷失了方向的鹿。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滴滴滴滴滴”,通讯器的声音响了几下就自动停了,被拨号的人根本打不通,杨望的心被提了起来。  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戴手套,他上前一把拉住,那人因为他的大力明显晃了晃身子。  “胡新!大家没事吧?”  “沙尘暴来的太突然了,当时大家都被埋在沙地里了,现在存活下来的人都在奋力营救还被埋着的,有些人怕是救不回来了……”满脸满身都是沙尘的胡新看起来十分疲惫,说话也不似平时那么大嗓门。  “小慕呢?他在哪?”  “对啊小慕呢?一直没有看见他,难道他……”  胡新的话止在了喉咙里,他看见杨望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像迷失了方向的鹿。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戴手套,他上前一把拉住,那人因为他的大力明显晃了晃身子。  “胡新!大家没事吧?”  “沙尘暴来的太突然了,当时大家都被埋在沙地里了,现在存活下来的人都在奋力营救还被埋着的,有些人怕是救不回来了……”满脸满身都是沙尘的胡新看起来十分疲惫,说话也不似平时那么大嗓门。  “小慕呢?他在哪?”  “对啊小慕呢?一直没有看见他,难道他……”  胡新的话止在了喉咙里,他看见杨望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像迷失了方向的鹿。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胡新!大家没事吧?”  “沙尘暴来的太突然了,当时大家都被埋在沙地里了,现在存活下来的人都在奋力营救还被埋着的,有些人怕是救不回来了……”满脸满身都是沙尘的胡新看起来十分疲惫,说话也不似平时那么大嗓门。  “小慕呢?他在哪?”  “对啊小慕呢?一直没有看见他,难道他……”  胡新的话止在了喉咙里,他看见杨望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像迷失了方向的鹿。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沙尘暴来的太突然了,当时大家都被埋在沙地里了,现在存活下来的人都在奋力营救还被埋着的,有些人怕是救不回来了……”满脸满身都是沙尘的胡新看起来十分疲惫,说话也不似平时那么大嗓门。  “小慕呢?他在哪?”  “对啊小慕呢?一直没有看见他,难道他……”  胡新的话止在了喉咙里,他看见杨望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像迷失了方向的鹿。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小慕呢?他在哪?”  “对啊小慕呢?一直没有看见他,难道他……”  胡新的话止在了喉咙里,他看见杨望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像迷失了方向的鹿。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对啊小慕呢?一直没有看见他,难道他……”  胡新的话止在了喉咙里,他看见杨望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像迷失了方向的鹿。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胡新的话止在了喉咙里,他看见杨望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像迷失了方向的鹿。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小慕!小慕!”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杨望开始四处奔走呼唤着,虽然有人应和,但说的也是“小慕?确实没看见小慕,小慕!你在哪?”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不是他想要的回应,不是他期待的声音。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从未这么声嘶力竭地叫喊过,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害怕,刀枪搏斗、沼泽险境、病毒感染、弹尽粮绝,他都可以镇定面对,独独不能承受失去至亲的痛苦。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黄沙埋人也可以埋得很深,大家不敢用铁铲挖,只好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一点一点挖沙,杨望跪在一处沙地两手不停的挖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小慕,哥来了,你绝对不能有事……”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唔……”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一声极其轻微的嘶哑呼声从附近传来,杨望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是……来自背后的某处!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坚持住,我们都在。胡新!快过来,这底下有人!”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胡新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也跪在地上用手挖沙,其他人听到呼声也齐齐赶了过来帮忙,没多久,就看见了一只手臂,明显是男人的手臂,皮肤略显黄,有着外出探险留下的小疤痕。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不是小慕……杨望心中闪过一瞬的失落,但救人要紧,拼命和大家一起把人挖了出来。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是沈行云!”看到被埋之人正脸的那一刻,胡新忍不住叫了出来。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水,水……”沈行云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眼睛微睁,嘴唇干裂,脸色也很苍白。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等着啊,我去给你拿。”胡新一溜烟似地跑去拿来一瓶水,给他慢慢喂,一个糙汉温柔起来跟个小姑娘一样。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杨队,胡新……你们看见……秦侠了吗?”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多了,呼吸到新鲜空气后身体也渐渐恢复了一点。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秦侠……”胡新一拍脑袋,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他也一直没见到人影,于是扯着大嗓门朝四周喊,“大家有看见秦侠吗?”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没有……现在治疗所正在统计人员名单,晚点就会报出来。”一个额头深嵌着皱纹的年长男人应道,是建设队的赵叔。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赵叔,小……”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别急,我们都在尽力找。”赵叔知道杨望想说什么,也想早点见到那个捧着生石花兴高采烈想去送给自己哥哥的男孩。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呜呜呜呜,秦哥哥,秦哥哥,你醒醒……”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杨望等人循声望去,那小女孩面前躺着的人……不正是秦侠吗……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沈行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差点又倒下去,胡新一把扶住了他瘦弱的身躯。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那真的是秦侠?”沈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非要走过去凑近仔细瞧瞧。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胡新不言语,沉默地扶着他过去看,沙地上那张脸沾着一层厚厚的沙尘,嘴唇毫无血色,像枯萎的落叶陷入泥土中,毫无生命的气息。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呜呜——秦哥哥你醒醒——”小女孩白嫩的脸蛋上也覆了一层污垢,两行清泪冲刷出两道干净的印子。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沈行云狠狠地闭了闭眼,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哽咽,“别哭了,他走了,不会……回来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是哥哥救的我,是他把我护在怀里才……呜——”小女孩的眼睛因为浸满了泪水而变得分外水亮,像一湖清水。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沈行云还想继续安慰她,被杨望打断了,“胡新,你送他去搭好的帐篷内休息。”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胡新点点头,半扶半扛将虚弱的沈行云带走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盼儿,跟我去洗脸。”杨望用大拇指指腹将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擦去。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平时很少有和杨望说话的机会,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不可靠近的模样,倒是小慕哥哥爱说爱笑,盼儿被杨望拉到河边洗脸时,一时止住了啜泣,忍不住问出声,“杨望哥哥,小慕哥哥呢?”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杨望拿着毛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盯着她水灵的大眼睛,半晌,才回道:“我还在找他,会找回来的。”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把盼儿送去帐篷内休息后,杨望又继续去帮大家一起营救被埋的人,天不知不觉就彻底黑了,像天空泼下一盆墨。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挖掘营救,A区这一片黄沙都被探了个遍,能救出来的人都救了,能挖出来的尸体……也都挖了,治疗所的所长拿着名单准备报数。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这次灾难,我们的损失有点多,很多必需物品破损,也失去了很多同伴,目前治疗所幸存206人,探险队幸存305人,建设队幸存198人,军方幸存188人,A区由原本的1058人减至897人……”所长说的沉重,眉头不自觉地挤到了一处。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所长,那隔离区……的人是不是没有算进来?”胡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手握成拳状放在鼻尖作势轻咳一声。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他们那几十人……军方说我们没必要救了。”刚刚还沉浸在痛苦中的所长,这时脸上多了几分漠然。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听到这话,聚在篝火边的人群顿时唏嘘一片,有人叹息、有人惊讶、有人欲言又止、也有人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我刚刚还看见沈行云穿着野外服去隔离区救人了,还以为军方……”有一个胆大一点的男子脱口说道。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什么?他不是在帐篷内休息吗?”胡新简直又气又急,这人不放在眼前盯着就容易出事。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是啊,他休息了两个小时左右就去救人了,说自己躺着休息不给大家帮忙心里过不去,谁知他打算去救隔离区的人,喊也喊不住……现在都没见回来。”男子嘟嘟囔囔把话说完。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还没回来?沈行云你简直疯了。”胡新满脸怒气,跑出人群准备把沈行云找回来。  “胡新,穿着野外服把沈行云拉回来先给治疗所的人检测,不等军方通知擅自行动,太鲁莽了!”所长比胡新还生气,每一根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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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胡新一边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着,坚定的语气连强风都吹不散。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所长,杨慕他……是不是也在失联名单上?”杨望拿着确认死亡名单一一仔细寻找,确实不在这上面。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嗯……有没有可能他今天外出了?他没和你说吗?”所长咽了咽口水,试图安慰他。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今天一直没有联系过……”杨望说得很轻,脸上的神色和心情一样沉重。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今天晚上大家先不要休息,治疗所会进行一次全面的病毒检测……”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周围的声音从身边淡了下去,他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一双脚慢慢朝休息处走着,头也昏昏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眼前的视线也慢慢模糊起来。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有一个瘦弱的身影似乎在朝自己走来,看不清模样,也不想看清。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哥,哥,哥!”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这个声音……好像小慕的声音!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杨望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努力看清来人,眼前的人扶住了身形不稳的自己。他感受着这份支撑的力量,眼睛紧闭又睁开,还是看不清,他努力数次,好不容易将重重虚影合在了一起,近在身前的这张脸不就是杨慕吗,“小慕,你在你真的在。”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他喜极而泣,一双手紧紧捏着杨慕的瘦肩,生怕杨慕又不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哥我回来了,对不起……”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眼前的视线清晰了两秒又开始变得模糊,杨望还没来得及听完他想说的话,就倒在了杨慕身上,脑袋搭在杨慕肩上,长长的睫毛垂落。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哥!你怎么了?医生!快来看看我哥!”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等杨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杨慕一直守在他哥附近,蜷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睡觉。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听到动静,杨慕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睡眼哑声道:“哥,你醒啦?”  “嗯……”  “昨晚你突然就晕倒了,还好医生说你只是一时劳累过度,又加上没有及时补充营养,才会倒下,吓死我了。”  杨望看他的眼神又怜又气,“你才是让我不省事,昨晚你去哪了?害我以为你……”杨望喉结滚动,没把话说完。  “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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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哥,因为昨天我听说我的考试过了,就一个人跑出去想找点有用的东西送给你,结果什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通讯器也没电了,还差点迷路,所以回的特别晚。”杨慕不敢正视他哥的眼睛,长兄如父,他在杨望面前就是个孩子。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加入探险队了……”杨望的嘴唇动了动,许久才继续说,“你以后再这样不和我报告私自外出行动,我就去军方申请把你的外出资格取消。”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杨慕想反驳,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终究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医疗所那边测的结果如何?”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感染了。”杨慕的脸犹如阴云密布一般沉了下来。“哥,昨晚我把你的野外服交给医疗所烧了,之后他们会给你发放一套新的。”  “是不是有谁出事了?”杨望看出来他在故意转移话题,掩饰着什么。  “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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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快说。”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行云哥被拉去隔离区了......”  “他昨晚不是穿着野外服去救人的吗?”  “他在救人的过程中太着急了,不小心把手套划破了,救完人才发现这个问题。螂虫病毒是通过触摸传播的,行云哥在救人的过程中触碰了他们,就免不了被感染。”杨慕叹了一口气,“而且哥你也知道,咱们每次从外面回来后都会对野外服进行严格的消毒,但昨晚的沙尘暴把消毒设施都掩埋了,从外面回来的人都没法消毒,衣服上携带的病毒就传给了那些在沙尘暴中没来得及穿野外服的人,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东西都被吹倒、掩埋了。”  “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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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感染?”杨望看起来神色依旧,但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百来人,都被送去隔离区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听完,杨望起身,走出帐篷朝着隔离区的方向望去,那里现在也搭好了新的帐篷,能看见从大铁锅里升起的“云烟”水汽,铁锅旁坐着的人似乎是沈行云,那人的背影和他很像。  杨慕跟了出来,并不靠近自己的哥哥,“听说昨晚隔离区才救出了五个人,死了一些又拉去了新的一些人……大家不愿救他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阻挠行云哥去救他们?我也说想去,他们不允许。为什么要变得这么冷漠无情?太自私了。”杨慕想不通,整张脸看起来既痛苦又不解。  杨望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蓝色的眼睛眺望远处的天空、沙漠,嗓音沉沉,“因为,这是末世,人类要活下去,牺牲就是免不了的,每个人的牺牲或许不一样,可……都在牺牲。”  见弟弟半天没反应,杨望转头盯着他,“你怎么了?”  “啊?啊我没事。”杨慕仿佛才听见有一个人在和自己说话一样。  “一副丢了魂的模样,还说没事?”杨望挑起一边眉毛。  “或许哥说的对吧……我该去给……秦侠哥烧点东西了。”杨慕的背影看起来落寞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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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0.《沙尘暴》最新章节,唐达天著作品都市小说精彩全本都市小说《沙尘暴》唐达天著 免费阅读:许多年前的一个春日,一场罕见的沙尘暴从腾格里大漠边缘掠过之后,给红沙窝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致使此后的许多年,红沙窝村还浸淫在那场灾难的阴影中,一时翻不过身来。jvzquC41yy}/v}pcp0ip1wtxgn5djjuvgty0uqfejgtccx2vcpmec}ncp|nv
1.《沙尘暴》cn简尘^第12章^最新更新:202503《沙尘暴》,cn简尘,《沙尘暴》之收拾《行李》,主角:黎安,路尘 ┃ 配角:陈慧,黎琛奕,顾铭,贺辰嘉,何莉,齐逸,齐楠,路墨染,许琳琳,夏兰,池穆 ┃ 其它:破镜重圆,青春小说,高中生,学霸vs小混混,沙尘暴,假死,|最新更新:2025-03-07 04:10:50|作品积分:34138jvzquC41o0pkyh0pgz0dxtm41?58:;59173
2.《沙尘暴》cn简尘^第14章^最新更新:202507沙尘暴 作者:cn简尘 [收藏此章节] [免费得晋江币] [投诉] 记者路尘一把推开他,看着他没好气道:“那你还要不要把我做成标本随身携带啊? “舍不得” “……” 黎安看身边的人在发怒的边缘徘徊,只好转移话题。 “我们先去吃饭?” “现在才10点”jvzquC41yy}/ls|ze0tfv8tpgdupm7ujrAtpxnqkf??58:;59(iicyygtkj>3=
3.沙尘暴前世是机器人在线阅读《沙尘暴》。林隐被左看看又看看,哭笑不得,但他俩又是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想必这个“手枪”应该有别的含义,或者这个年轻人就是最终面试的关键所在。林面带微笑而又戏谑的点点头,然后投去无奈的目光,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按照年轻人的指示,慢慢转过头去看向外jvzquC41tgge0mtwdct/exr1tggeg{4eqn{np8;;68>16A4ejcvug{484572;<8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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