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座大坝来了,半世乡愁丢了

“曾经身材健硕、曲线婀娜的金沙江,现在变得又肥又胖又丑,一副面目可憎的模样!”想起曾经在高山峡谷中咆哮、而今却丰满温顺的金沙江,摄影师邱锋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喷出了这番话。

“我们舍小家为大家,但没想到自己的生活会受伤害”,守着碧绿的金沙江、却让庄稼地干涸了四年多的村民,对着枯萎的花椒树叹道:“唉!这些巨无霸来了,我们的收成没了!”对于改造山河的变化,也有人保持着乐观:“现在的景色也算漂亮,水流没那么急了,又能为国家发电,我们住进了新房子,总不能守着穷山恶水一辈子吧。”

记忆消失、地质活动频繁、生活轨迹改变……随着金沙江一系列水电站的建设,改变也随之发生。

长江干流,由通天河以下开始称“金沙江”。发源自海拔几千米的唐古拉山脚下,江水一泻千里,穿行川、藏、滇之间,流经云南昭通,直至四川宜宾——这一段水系范围,大致为金沙江流域。

“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领袖诗篇中的“乌蒙”、“金沙”,说的正是昭通的景观。昭通地理位置险要,西为金沙江水流淌,东有乌蒙山脉纵贯,是云南通往四川、贵州的重要门户,也是文化重镇:既是中原文化进入云南的重要通道,也是云南文化的三大发源地(大理、昭通、昆明)之一。

金沙江下游流经的水富县、绥江县、永善县、巧家县就位于昭通境内。摄影师邱锋是云南昭通的一名高校教师,闲暇之余,他会带着自己的相机,在闭塞的大山和急转的江岸边,捕捉瞬息万变的风景。

作为土生土长的昭通人,邱锋多年来走遍了这片天地的山山水水:不管是汹涌澎湃下巴掌宽的纤夫栈道,还是临崖而居、落差达到上百米的山间村落,不管是飘洒着历史风尘、树碑立传的京铜古道,还是见证着冰刃交接的土堡山寨……

但邱锋如今将镜头对向这片熟悉的山水,已没有以往的愉悦:走过曾经取景的地方,绝大多数都沉于江底,成为一抹记忆。

这一切变化于2004年左右,其时,邱锋听闻:昭通要上马两个水电站工程,一旦截流,金沙江部分县镇将被完全淹没。邱锋开始有针对性“打捞”这些记忆。

和他一样,2012年前后,离开故乡30多年的罗怀学“突然疯了”,一次次从700多公里外的大城市回到老家,疯狂地用相机拍起了司空见惯的一草一木:生养自己的家乡,要全部沉入江底。

罗怀学的老家在一个叫“烟囱坝”的坝子上,位于昭通东北面的金沙江边。较于“出门就是山,地无三尺平”的陡峭,当地百姓把江边平坦的地方叫“坝子”。这个坝子一面靠山,三面环水。

这里,曾有罗怀学童年所有的记忆:河边钓鱼、洗澡……但溪洛渡水电站的上马、开建,让他“突然感到害怕,再不抓紧拍摄,一切就都会被淹没在河水中”。

现在,这一切都成为了现实。在前后160多公里的金沙江上,向家坝和溪洛渡水电站已然相继蓄水发电。两个水电站的装机容量,加起来超过了举世闻名的三峡水电站,达到2200多万千瓦。

罗怀学的家乡,不复存在。

2016年3月,邱锋和他的影友再次相约金沙江畔。我随他们一起,从昭通市内出发,经过风景秀丽的大山包,由3300多米的海拔一路急转直下,从炎山镇下行,沿江一路行驶50余公里。

在弯曲的盘山公路一路辗转,金沙江从高处看见的一弯溪流,变成一个水面宽阔的存在,让人一时恍然。沿江展望,倍感压力:天地之间,除了大山,还是大山,唯一例外的景色,是坐井观天般尚可窥见的头顶天空和绵延不尽、不见首尾的金沙江。

但此时的金沙江,在邱锋眼里,不再那么可爱。“以前的金沙江精瘦、健硕、婀娜。现在呢,他就好比是一个长期缺乏运动的人,变得满身肥肉!”望着幽绿、缓慢行进的江水,以及多半没入水下的断崖,他狠狠地抽着烟。

快要到永善县码口镇新民村木垮社的时候,一座黄泥灰瓦的土堡抢占了附近的制高点。土堡下峡谷的一处荒草丛中,斑驳的石碑赫然显现:“江南徽州府谢义盛,雍正拾年拾月立。”

这块碑文,承载着一份传说和记忆。罗怀学记得,小时候金沙江被老百姓称为“金河”,这源于这样一个说法:“涨水漂木,枯水行船,不涨不枯淘沙金。”涨水季节里,“金河”经常漂满木头,“传说木头一直顺长江和运河漂到京城,用来建皇帝的宫殿”。

当地地方志《四川地志·木政》记载:“自雍正六年至十一年,共采楠木1738棵……天坛、地坛所用楠木均采自永善、雷波。”传说与碑文对证,荒野的石碑,背后竟是一段水运名木驰援皇家建设的历史。

“枯水行船”的时节,传说一只只运银铜的官船把“金河”上游一带的银和铜运到皇帝在的地方,铸造天下老百姓使用的银元和铜钱。而它的重要通道,就经过绥江县新滩镇。新滩,曾是云南银铜运京驿道上的重要集镇,是当地银、铜出滇入川的重要驿站,也是方圆几十公里老百姓的油盐柴米集散地。这样一个小镇,古时竟有大小庙宇十几座,牌坊、菩萨龛等古迹鳞次栉比。临江的房屋里,吊脚楼、商铺、旅店、饭馆、茶楼,林林总总数十家。

如今,古镇的记忆,已经沉入江底。为了“打捞”被淹没的历史,邱锋在金沙江惊涛骇浪的汹涌声中,手脚并用,攀爬被江水冲击得支离破碎的岩壁。在这里,他发现了曾经的纤夫栈道,被纤夫拉穿的纤口,足有拳头大小。

曾经,永善县黄华镇黑铁关的山崖上,硕大的“含辉”两个楷书赫然耸立,一米五高的黑色字体遒劲有力,在黄褐色的背景下夺目非常。江岸山崖陡峭显眼处,“南海飞来”、“赛普陀”、“永垂千古”、“利济行人”等碑刻标语见证着佛教信仰和儒家文明在这偏远山区的渗透……

如同邱锋、罗怀学等人的记忆,这些人工创造,与天地造化相得益彰的古迹,也黯然沉没在金沙江水面之下。

“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大坝蓄水之后的场面”,在自己的新家里,鲁甸县新民村的村干部钟廷义追忆起自己住了几十年的房子,慢慢被江水吞没的情景。

2013年溪洛渡水电站蓄水前,钟廷义就告别了生活了四辈人的江畔老宅,搬到了现在的居所。新房背后的江水下50多米,是老宅的“坟墓”。100多公里开外的绥江县老城,遇到了同样的遭遇:新城之下,旧城坟冢。

“又停电,又停水,出门就叫A、B、C(新的绥江县城分为ABC三区)”,这句顺口溜开始在绥江流传。而曾经承载了几代人记忆、叫得上名号的老街镇,全都不复存在。

“绥江老县城的历史,不是一两句话可以道尽的。”原住民的任正银感慨。比起淹没,移民们面临的还有被改变的生活轨迹,它开始变得如同当下的金沙江一样难以捉摸。60岁的新民村村民吕耀富如果要尝一口甘蔗,还要自己买:“蓄水淹没了家里八九亩的田地,搬迁后没有了土地,水稻、甘蔗、花椒、柑橘都不能栽种了。”

2012年蓄水至今,吕耀富赋闲了四年,种了一辈子庄稼的他连连感慨:“只有吃老本现在,基本上快要饥荒了。”

和他一样着急的,还有家住撮鱼社的村民。守望着碧绿的江水,一个村子两个社600多人,已经连续四年颗粒无收,土地荒废,而原因竟然是:没法灌溉!

大坝蓄水,47岁的徐安民是撮鱼社村民徐安民搬到了更高海拔的新家。背后是自己家的田地。

但是,如今的田里一片荒芜,庄稼踪影难觅,仅有的花椒树叶子零星得可怜。“这都是山体滑坡造成的!”徐安民说。

曾经的灌溉渠道被大面积滑下的土石摧毁,山上的泉水不能再流进地里,田地中的庄稼被活生生地渴死了。

站在山洞不远的滑坡堆上,一段黑色水管被硬生生地撕裂,管壁露向天空,在黄褐色的滑坡土壤中,分外显眼。旁边,接近1000米长的滑坡体横亘在山间小路上。

“这样的滑坡在大坝蓄水后发生了很多次。”徐安民说,随着2012年溪洛渡水电站的蓄水,四年来,滑坡时有发生。

“最开始发生滑坡我们轮流值守,及时清理河道,还顶用,现在窟窿越来越大,只有另找水源!”当地的相关部门曾许诺,村民自找水源后负责修建管道,保证村民灌溉,当上百人冒着生命危险在悬崖上找到水源时,曾经的许诺没了下文。

他们曾向上级反映,没有结果。山体滑坡、无地可种、庄稼颗粒无收,让本来就地处偏僻的山村雪上加霜。撮鱼社的村民薛顺东说,现在好多小姑娘都嫁去了外地,“前几天我堂哥的老婆也跑了”。“我们嫁出去了,感觉外边方便多了,可家里的爸爸妈妈,更多的亲人,可苦了!”已嫁到山东的撮鱼村民艳子感慨。

在邱锋等人看来,消失的文明,淹没的记忆,当地生活状态的改变,这一切,都源于金沙江水电站的建设。

仅在金沙江下游,就有四个大型水电梯级电站,分别是乌东德、白鹤滩、溪洛渡、向家坝。这四个水电站,分布在方圆400多公里的范围内。

蓄水后,淹没开始。以溪洛渡电站为例,作为金沙江下游梯级电站中第一个开工建设的项目,也是四个大型水电站中最大的一个,其蓄水后淹没范围就涉及四川省雷波、金阳、布拖、昭觉、宁南和云南永善、昭阳、鲁甸和巧家等9个县……而这,仅仅是四个巨无霸中的一个。

让人揪心的是,水电站蓄水,带来的深远影响,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2014年5月,溪洛渡水电站开始蓄水。同年8月3日,昭通鲁甸县发生6.5级地震,共造成617人死亡;半个月不到,8月17日,昭通永善发生5.0级地震,14人受伤……

昭通古来就有地震,但是邱锋认为,蓄水前后,地震的级别和频率不一样:“(这种变化)此前20多年都没有。”

邱锋发现,溪洛渡水电站离鲁甸地震震中仅40公里。“这么密集、这么近地建设水电站,真的合适吗?”他不停地表达着质疑,“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这还不是全部。我在跟随邱锋的拍摄途中看到,永善县对岸的四川境内,前往宜宾方向的热家河隧道出口处,靠近江边的公路被“撕开”一道长约10米的口子,护栏被拧向天空。

“蓄水后的滑坡,不管是频率还是力度,都比以前大了。”当地村民徐安民坦承,这也是他们放弃接通原有渠道灌溉庄稼的原因:滑坡的力度与频率太高,靠人力已难以扭转。

在绥江新县城C区,移民任正银发现一些地方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沉,部分房屋开裂,当地已经采取加固措施。罗家学也发现,淹没新滩镇江面上的新桥,桥墩和桥面结合部已出现开裂。

这些种种异常的现象让邱锋等人怀疑:是不是水电站的蓄水,引起了地震等地质灾害的发生?这样下去,家乡还安全吗?

邱锋查阅资料发现,金沙江昭通境内的一些水电站,距离“小江断裂带”核心区域非常近。公开资料显示,小江断裂带位于川滇菱形块体和稳定的扬子地块边界,“该断裂带是一条构造成熟度较低的断裂带。该断裂带内有多条次级断层,并常处于闭锁状态,应力易强烈集中而引发强震”。

据统计,一千五百多年以来仅在小江断裂的云南段上就发生了十多次大于6级的地震,2014年的昭通6.5级地震即属此列。

“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原四川省地矿局区域地质调查队总工程师、教授级高级工程师范晓表示。2003年就开始关注水库蓄水对地质影响的他,去年12月还曾到白鹤滩、溪洛渡等水电站调研。据他观察,蓄水后的金沙江流域问题更多、也更严重了。

而2010年1月至2014年7月数据分析显示,向家坝与溪洛渡水库蓄水后,地震活动显著增强。地震频发区域集中分布于三处,其中两处位于溪洛渡大坝附近和向家坝水库库尾,另一处则靠近溪洛渡水库库尾——直接导致鲁甸地震的断层也在附近。

“发生地震的鲁甸地处川滇地震区东部的马边—昭通地震带,这一区域的东北向和西北向两组走滑断裂带,相互交叉贯通,使得天然地震和水库诱发地震的相互作用更为复杂。”

范晓称:由于数据缺乏等原因,此次研究有一定局限性,需要进一步论证,“但它敲响了日益增加的水库诱发地震的警钟”。

“我几乎每年都要走一遍金沙江流域,水电站建设对当地的生态、地质都产生很大的影响。”中国横断山研究会首席科学家杨勇表示,金沙江包括西南部分河流,位于地球上最特殊的地质构造区域,生态尤其敏感。

杨勇表示,金沙江沿线,村镇整体滑坡、山体滑坡在该流域已经屡见不鲜,随着白鹤滩、乌东德水电站建设的投用,这些问题将会更加严重。他指出:“水电站建设将改变金沙江原有的干热河谷气候,也会对当地本身植被系数、地表脆弱的生态造成更严重的影响。”

他2014年撰文称:初步调查统计,金沙江干流共分布有地质灾害3739处,其中滑坡2032处,崩塌322处,泥石流932处,不稳定斜坡453处。

拍摄结束返程的时候,邱锋和好友在新建的葫芦口大桥旁,驻足拍照。这个海拔857米的大桥横跨了金沙江两岸的山峰,看上去宛如天堑。下方1000米,低于新桥200多米的葫芦口老桥还在使用。对岸,沿江公路弯弯曲曲,通向白鹤滩方向,下游的宁南县,在桥下犹如葫芦开口的位置,一片宽敞透亮。

从这里上溯40公里开外,白鹤滩水电站的施工如火如荼,从堤坝上望下去,300多米的坝底,运送土渣的货车,如同蚂蚁般渺小。“葫芦口大桥是金沙江上的一座大桥,它把仅有一江之隔的云南省巧家县和四川省宁南县连为一体……现因白鹤滩巨型水电站的新建,水位上升,原葫芦口大桥将被淹没……”这是来自当地一则新闻的描述。

对于更多昭通人来说,“被淹没”不仅是一段历史的结束,而且是另外一种情绪和生活的开始。而在水电站机器轰鸣和江水冲刷岩壁的交响中,这条“母亲江”的未来,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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