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倒映着江景的流光，姜晚星望着无名指上三克拉的梨形钻戒，指尖轻轻拂过婚纱照里男人冷峻的侧脸。前世她就是被这张脸蛊惑，在顾氏集团周年庆的直播现场，像个笑话般捧着孕检单冲上舞台。
"阿承，你要当爸爸了！"
记忆里闪光灯铺天盖地，顾承淮掐着她手腕的力度几乎捏碎骨头。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林家千金林妙言，正用染着丹蔻的手指捂着嘴，眼泪说掉就掉："晚星姐，你怎么能偷换我的体检报告......"
姜晚星猛地睁开眼睛。
玫瑰香薰在空气中凝结成蛛网，真丝睡裙被冷汗浸透。她颤抖着摸向平坦的小腹，梳妆镜里映出锁骨处未褪的吻痕——这是二十二岁的新婚夜，她作为替身嫁给顾承淮的第三个小时。
浴室水声戛然而止。
"协议第十条，"裹着浴袍的男人擦着湿发走出来，水珠顺着喉结滑进领口，"未经允许，不得靠近我三米之内。"
姜晚星攥紧蚕丝被，前世剖宫产大出血时，这人正在巴黎陪林妙言看秀。她看着顾承淮抽出湿巾擦拭方才触碰门把的手指，忽然笑出声。
多荒唐，她竟到死才看明白，这场婚姻从开始就是为林妙言挡灾的骗局。林家需要个替死鬼来顶替商业联姻，而姜家像卖女儿般把她推进火坑，就为换取顾氏旗下一栋烂尾楼。
"顾先生。"她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在男人蹙眉后退时精准扣住他手腕，"你心跳很快。"
顾承淮甩开她的动作带着罕见的慌乱，姜晚星却已旋身坐在飘窗台。月光给少女瓷白的肌肤镀上银边，她晃着脚踝上锁链般的钻石脚镯，那是姜家送来讨好顾家的"宠物项圈"。
"放心，我现在对您硬不起来。"她歪头笑得天真，"毕竟您技术差得......"
水晶烟灰缸擦着耳畔砸在墙上，男人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暗潮。姜晚星抚摸着震动的窗棂，想起前世被锁在顶楼画室时，也是这样听着楼下他为林妙言弹奏《月光奏鸣曲》。
"三个月后离婚。"顾承淮扯松领口摔门而出，"别让我发现你去招惹妙言。"
姜晚星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二十二岁的脸庞还带着婴儿肥。她点开被林妙言顶替角色的剧组官微，截图里定妆照的汉服美人眼尾点着泪痣——那是她通宵试镜拿到的角色，却在开机前夜被投资方强行换角。
微博推送突然弹出一条视频：#新晋小花林妙言探班《锦瑟》剧组与顾氏总裁亲密耳语#
直播间亮起的瞬间，弹幕如流星划过。
[失踪人口回归！]
[姐姐的《胡旋舞》直拍我盘出包浆了！]
姜晚星将镜头对准梳妆台，拿起鎏金点翠簪随手绾发："今晚跳《雨霖铃》，答谢各位三年不离不弃。"
她推开露台玻璃门，暴雨裹挟着紫藤花扑进来。没有伴奏，没有打光，少女在狂风里甩开水袖，缠金丝裙裾绽开凄艳的弧度。镜头剧烈摇晃，弹幕突然炸开：
[后面！后面有人！]
旋转到第七个回身时，姜晚星撞进带着雪松香的怀抱。顾承淮单手掐住她后颈，另一只手攥着正在直播的手机，湿透的白衬衫下肌肉偾张："你在找死？"
雨滴悬在睫毛上将落未落，姜晚星踮脚凑近他耳畔："顾总不如猜猜，这段视频够换几个热搜？"
她故意蹭过男人发烫的耳尖，如愿听到喉结滚动的声响。前世她唯恐惹他厌弃，如今才懂这具身体对顾承淮有着怎样致命的吸引力——毕竟在那些失控的夜晚，他总爱掐着她的腰呢喃："你这双眼睛......"
"想要《锦瑟》的女二？"顾承淮突然掐灭手机，在黑暗里精准扣住她脚踝，"明天带你去见王导。"
姜晚星僵在原地。不对，前世她跪在暴雨里求了他三天，只换来句"你也配和妙言比"。腕间钻石脚镯发出细响，男人指腹摩挲着她被磨红的皮肤："前提是......"
楼下车灯划破雨幕，林妙言撑着透明伞站在庭院里，真丝白裙被雨水浸透。顾承淮几乎是瞬间松开手，姜晚星看着那道颀长身影冲进雨幕，忽然抓起直播手机。
"给大家看看顾宅夜景。"镜头扫过楼下相拥的男女，"那位是《锦瑟》女主演林小姐哦～"
弹幕疯狂滚动时，姜晚星倚着栏杆轻笑。多好啊，这次她要亲眼看着这对璧人，怎么在滔天舆论里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