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周刊》刘若南撰写的专稿说,一切都从40年前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开始。
村民以为是“苏修放了原子弹”
当时,全国人民正绷着一根弦,防范“美帝国主义”与“苏联修正主义”的侵犯。在此前后,1月5日的《云南日报》已经付印。这一期的毛主席语录为“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
曾杰发一家八口人住在一个二层楼房内。他的小女儿那天刚好生病,被妻子带到岳母家去了。他一个人住在楼上,母亲和其他4个孩子住楼下。“当晚不知为什么我有点害怕。”他说,“我把平时不关的楼门都关上了,并且用木棍顶了起来。”
晚上没有月亮,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到处是哭声。而曾杰发首先想到的是住在一楼的家人,但“埋得太深了,看不到,喊也不应”。他和村民并没有意识到地震,以为是“苏修放了原子弹”。
曾杰发睡在一楼的五个家属,没有再看到天明的曙光。他的妻子和小女儿,因为在岳母家侥幸生还。这一晚,曾杰发担任生产队长的陶茂村有167人丢掉了性命。
特殊时期的抗震救灾
天亮之后,在村里的晒谷场上,乡亲们看到有飞机在上空巡视。有些村民误认为是敌机前来轰炸,事实上是得知消息的政府利用飞机在空投食品。
战争一触即发的宣传早已深入人心,而防震的知识则匮乏得近于零,以至于地震发生的当晚,很多村落不敢点火照明,更多人跑到山上躲藏,失却了救人的第一先机。村民们的互救由亲属邻里开始,待到部队陆续赶到,这个千疮百孔的震区才开始稳住救灾的阵脚。救人、埋尸、医伤、发粮、建房……这中间流传着很多感人的事迹。“我们什么考虑都没有,只想能多活几天。如果没有党和政府的支援,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曾杰发因此内心充满感激。
由于当时正处于特殊时期,除了《云南日报》,其他省市的报道中很难看到与地震有关的只语片言。
至于地震死亡人数的统计,虽然在1970年就已完成,但正式的对外发布则是在震后30周年纪念日,即2000年。
通海大地震后,美国等国家曾要求来震区考察。王凤起说,美国的要求最初被回绝了,后来伊朗获得批准,还是他与外办人员陪同他们到指定的重建较好的地方考察。
地震“群测群防”开始推广
李四光在1966年邢台地震后力排众议的“地震可以预测预报”观念,开始成为中国地震业界的显学,在周恩来的支持下,全国范围内开始践行“群测群防”,这是一个迄今仍有争议的研究方向。
据中科院昆明地球物理研究所工作人员王凤起介绍,当时中国大陆只有北京、兰州和昆明三个地球物理研究所。我们国家是在1966年邢台地震后才开始搞预报的,但云南是在1970年通海地震后才开始。
地震后,王凤起和同事开始去震区考察,发现震前有很多异常现象发生,只是因为“之前没搞这个工作,所以没人反映”。
在经过原玉溪地区革委会政工组教育革命办公室5人调查小组的两个多月的搜集之后,1970年4月汇编成册的材料中,录取了191起震前异常现象。
譬如在震前十几天至临震,先在极震区后在外围地区,普遍发现狗狂吠乱叫甚至咬主人、打洞、爬梯、上房顶、不进屋的异常现象。地下水的变异情况也很突出,如峨山县小海洽兴旺村,一口从未干过的井突然水干见底,与此井相距数十米处的一坝塘内水位却相应升高,震后水井和坝塘内的水位都恢复原状。
这些调查结果强化了中央关于地震有前兆的认知。专业的地震预报机构开始成立,深入民间的“群测群防”运动开始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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