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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破庙陈尸
大齐四十九年,二月初八
京城以西四十里的高阳县,天刚黑就陷入了沉寂,这种小县城,人口本就不多,还是冬天,天又冷也没几个人愿意出来挨冻,天一黑这大街上就难再见到人。
四个捕快挎着刀,骂骂咧咧地走在大街上,这瞅瞅那看看,四人漫无目的地晃着,不知不觉就晃到了东城门。
城门口守城的兵士都猫在了屋里,围着火炉烤火,就等着亥时一到关城门睡觉了,现在刚到戌时,还要熬一个时辰。
那四个衙役看到守城兵士都在屋里烤火,心中非常不痛快地骂了一句:“一群丘八”
在城门右侧城墙根下有个馄饨摊,现在还没收摊,卖馄饨的是刘瘸子和他那哑巴妻子。此时两人正偎依在一起坐在煮馄饨的火炉前。
那四个衙役骂骂咧咧地走进了馄饨摊,领头的喊道:“刘老板,四碗馄饨,加量,加猪油,加海米加葱花。”
刘瘸子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没有做生意的不喜欢来客户的,可这刘瘸子就是不想做这几个衙役的生意,这群人吃饭从来不给钱。
刘瘸子不情愿地看着这些人,腾的一下又坐回了火炉前。
“我喊你,你没听见啊!”那领头的没看见刘瘸子站起来又坐下了,他以为刘瘸子一直就没站起来,边骂边起身去馄饨摊后面查看。
看到刘瘸子没理他,伸出手就揪住了刘瘸子的耳朵,将刘瘸子拉了起来,刘瘸子耳朵被揪的生痛可就是斜着头不理他。
“你小子几个意思啊?”这领头的看刘瘸子表情不对,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谁知刘瘸子竟一下挣了出来说道:“想吃馄饨就把之前的馄饨钱都结清了,要不就走。”
刘瘸子这话一出,那四个衙役全笑了,“给钱,你去打听打听,整个高阳县,我们豺狼虎豹四兄弟,哪个吃饭给过钱?”
这四人就是高阳县捕班衙役刘豺,李狼,陈虎,张豹。人如其名豺狼虎豹,为祸县里,吃拿卡要,县城所有的小商贩都被这四人盘剥过,开始不少商贩还到县衙告状。
到县衙告状的百姓
县令冯德政每次接到小商贩告状,总会当面斥责这四个衙役,并让这四人将欠的钱吐出来,该赔偿的赔偿了。
看着是为民伸冤了,但一转身这四人立马打击报复。再到县衙去告,冯德政还是照着之前的套路再演一遍,这四人再打击报复,而且一次比一次变本加厉,小商贩哪经得起这种折腾,时间久了大家也看明白了,这冯德政本就跟这四人是一伙的,也就懒得再告了。
这四人领头的就是张豹,张豹看到刘瘸子敢反抗,想要之前的馄饨钱,用手拍着刘瘸子的后脑勺说道:“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也跟我好好说话,别搞得大家都难办,你现在还有一条腿是好的,别搞得俩腿都不好了。”
刘瘸子的老婆杨氏赶忙上来拉刘瘸子,一边啊啊哇哇地打手势劝刘瘸子,杨氏虽然不会说话,但心里清楚地很,这四个活阎王啥都干的出,他们既然放了狠话,就真要小心了。
刘瘸子被逼无奈,只得流着眼泪去下馄饨,刘瘸子只恨自己没本事,要是会武功绝对现场就把这四个恶霸解决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陈虎说道:“这就对了么?你说,大冷天的,我们四个为了抓个采花贼,有家不能回,有炕不能睡,图啥啊,不就图这高阳县太太平平,百姓安居乐业么。
你说我们容易么,你们这些做小商小贩的,没有我们罩着,你们能安心卖馄饨么,你们给我们做馄饨吃还能要钱么?”
陈虎这一番屁话说完,这四人又发出了猥琐的笑声,这四人会在这种大冷天巡夜,的确是因为高阳县出了采花贼。从过完年到现在已经闹了半个多月了。
很快四碗馄饨便下好了,杨氏将这四碗馄饨端上桌,陪着笑点着头退回到了馄饨摊后面。
豺狼虎豹四人也不嫌烫,哧溜哈啦地便吃了起来,吃了还没到一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直接上了县城的墙头,这种小县城的城墙也就一丈半高,稍微会点轻功的都能过去。
黑影刚过,随后便传来一声高喊:“抓采花贼啊!”
豺狼虎豹四人都看到那黑影了,也看到那黑影扛了个麻袋,四人对视一眼,掀了桌子施展轻功便也跟出了城门。
这四人别看坏事做尽,可功夫并不弱,紧紧咬着那黑影一路向东,追了快一个时辰,拐过一个小山嘴,就是一片大缓坡,可那黑影却不见了,山嘴边上有个不大的土地庙。
四人收了轻功,彼此对视一眼,拔出了雁翎刀向那土地庙围了过去,这一望无边的旱地,连个树都没有,那黑影根本没地方躲,可又没看到踪影,八成是躲这破庙了。
庙也不是很大,就是个一进间的房子,进深四丈有余,长约五丈,庙的正中间放了一座泥塑土地公公像,塑像前面一个石制供桌,桌上倒着香炉和烛台,此外这土地庙里再没其他东西。
四面墙上都有漏洞,到处都是蜘蛛网,也不知道荒废多久了。
豺狼虎豹四兄弟慢慢围到了破庙前,庙门是半虚掩的,门上断裂的蜘蛛网随风飘着,也看不出这蜘蛛网是什么时候断的。
张豹示意四人分列庙门两侧,藏好身,张豹伸出脚从下面抵住了门边,脚尖用力顶开了庙门,这招是为了防暗器,庙门顶开了好久,不见动静,最外侧的李狼捡了个石头丢了进去,也没动静,张豹点了头,李狼和刘豺同时从庙门两侧窗户飞身跃了进去,这是典型的声东击西。
二人一进屋就地一滚躲在了两个墙角,瞄了一圈,没看见人,二人学了声猫叫,屋外的陈虎和张豹才放心闪进了破庙,现在只剩泥像后面看不到了,四人使了眼色,李狼和刘豺一人贴了一个墙边向泥像包抄,张豹右手斜侧了刀护在面前慢慢向泥像靠近,陈虎则背对了身子断后。
刘豺,李狼和张豹三人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泥像后,地上扔了个麻袋,看样子里面像是个人,仨人警觉地看了四周,确认没人,便围到了那麻袋跟前。
陈虎则举了刀对着庙门戒备,根本不知道泥像后面发生了什么,突然一个黑影如鬼魅一般从泥像头上滑了下来,紧接着陈虎便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而泥像后面那三人根本没注意到陈虎这边发生了什么,三人正猥琐地笑着蹲下了身,准备打开那麻袋。
突然三人感觉到背后有风,意识到不好,刘豺李狼手中压了刀,也不回头就地便向两侧滚了出去,滚出两圈后同时抽出了刀。
位于中间的张豹则平地开拔,飞到一半一个侧转身,挥刀便向身后砍去,另一只手攀附在了泥像背后,把自己挂在了泥像上。
可,身后什么都没有,难道是错觉,三人都很纳闷,就在此时,张豹再次感觉背后有东西,,此时张豹是挂在泥像上的,丝毫没考虑便松手跳了下去,可刚落地,那麻袋里便射出一根飞针,张豹感觉到破空声时已经晚了,小腿一阵刺痛,还没摸到伤口在哪,就已经昏了过去。
刘豺和李狼根本没看明白是咋回事,以为是张豹崴了脚,刚想开口,刘豺感到背后有东西,同时正前方也传来了破空声,刘豺慌忙侧身去躲,可刚移动,脖颈上便被东西打了一下,像是手刀,刘豺吭都没吭一声便倒下了,同时小腿上挨了一飞针。
张豹和刘豺都倒了,李狼感觉到事情不对了,向背后瞄了一眼,他记得进来时看到身后这面墙是有个破洞的,他想看看那破洞离自己有多远,准备从破洞飞身逃出去。
可刚转身,就觉得自己小腹上一阵刺痛,李狼还没意识到自己中飞针了,人就已经开始感觉晕晕乎乎的,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地上躺着了。
两个时辰后,一个赶考的举子进了这破庙,举子原计划今夜赶到京城的,可是走错了路,到了快丑时才刚赶到破庙。
举子进了破庙
举子不想再走了,实在是太累了,决定今晚就在这破庙对付一晚。进了破庙,举子找了个墙角,靠着就睡了。
第二天,举子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了,冬天天能亮到这种程度至少已经过了辰时。
举子起身,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突然他看见庙里挂了四个东西,虽然没风却在那轻轻的左右摇摆。
“啊~”,一声惨叫响彻破庙,紧接着那举子跟见了鬼一样踉踉跄跄地冲出了破庙,一口气跑到了京城西门。
阳光透过破庙东面墙上的窟窿照了进来,豺狼虎豹四兄弟被整整齐齐的吊在了破庙横梁上,虽然没有风,却轻轻的左右摆动。
(一)摸不着头绪
二月初九,京城
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胖奇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六扇门,整个六扇门里只看见百晓生(六扇门技术顾问,江湖百事通)一人,其余人或外出办案或参加即将到来的会试安全准备去了。
胖奇是刚从兵部调到的五城兵马司的,也不是很熟悉情况,对百晓生说道:“先生,请问你家凌大人几时回来?”
百晓生一看此人装扮就知道应该是有案子发生。问道:“这位小哥,哪里出了案子?”
胖奇一脸惊讶地问道:“先生,我还没开口,你怎么知道发生了案子。”
百晓生笑着说道:“你这是五城兵马司的装扮,你们岳指挥使和我们六扇门及大理寺的都去忙会试的事去了,你不可能是来给你们岳指挥使传话的,那一定就是来报案的!”
胖奇一脸的佩服,说道:“先生果然厉害,是这样,刚才一个疯疯癫癫的举子跑到城门口说西郊破庙发现四具衙役的S(尸,下同)体,我们就来通知你们同去,省得到时候我们再返回来请你们。”
百晓生也觉得这人可爱,明说是自己不想多跑一趟,便笑着说道:“走吧”
二人赶到西郊破庙时已近午时,这破庙远离官道,加之天冷路上行人也少,根本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百晓生等人进了庙,被眼前的情景彻底恶心到了,梁上吊了四名衙役,诡异的是这四人都没穿下衣,胯下DD均被人割去了。
地面上的血迹并不多,且多集中在泥像后面,地面有打斗痕迹,从脚印来看凶手只有一名,百晓生让同行的五城兵马司兵士将那吊着的四名衙役放下。特别交待了不要破坏套在脖子上的环扣,从环扣以上一尺位置将绳子剪断。
其中一个兵士边找东西搭台子去放那些S体,边说道:“这衙役的衣服,不像京城衙门的啊!”
百晓生随口说道:“隔壁高阳县的”
衙役是不在朝廷官吏名录的,多由各衙门自行组建,衙门有钱衙役就多点,衙门没钱那请的衙役就少点,服装也没有固定颜色和样式,每个衙门大体看着差不多其实还是有很大区别。很多人能看出来这是衙役,可是哪里的衙役不知道。
胖奇佩服地说道:“这您都知道?”
百晓生笑道:“无非就是平时多留了心,记了一下而已。”
“高阳县据此二十多里,高阳的衙役怎么跑到这里来查案了?”一个兵士好奇的说道。
百晓生解释说:“你们搞错了,这里还是高阳地界,再往东半里地才是京城地界呢。”
“先生,你不会搞错了吧?”胖奇质疑地问道。
百晓生笑着说道:“错不了,来的路上,我看到了县界碑的,可能是破损严重,你们都没注意。”
那些兵士废了不少力才将那四具S体放了下来,其中一个抱怨道:“这东西是咋挂上去的,这么重?还挂这么高?”
百晓生解释道:“绳子很长,先把绳子一段套在死者脖子上,另一端绑了石头,丢过房梁,再借助房梁将S体吊起来的,吊好之后人再上到房梁将绳子固定,并剪去多余的绳子。”
那些兵士算是恍然大悟,胖奇想了想说道:“照这么说,就应该是两个以上的凶手啊,可咱们只看到一个脚印?”
百晓生笑道:“如果轻功够高力气够大,一个人也能办到。咱们只是看到了地面上只有一个脚印,房梁上还没看呢。我之所以不让破坏死者脖子上的环扣,就是想对比一下这八个环扣的打结方式,每个人打结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通过环扣打结方式能更好确定凶手人数。”
那四具S体放下后,百晓生一一仔细检查,发现所有人除了被割的DD,都没有致命外伤,四人中两人小腿上找到了暗器伤,一人小腹上找到了暗器伤,一人后脖颈上找到了暗器伤,且暗器周边伤口颜色正常未见红肿。
“难道是活着吊死的?”百晓生又检查了脖子上的勒痕,勒痕单一,没有明显的勒痕移动和多余的摩擦伤,说明吊死过程中没有大的挣扎,但有勒痕说明是活着吊死的。
从暗器伤口来看,应该是没有毒,这种小暗器没有致命性,最大可能是暗器上喂了麻药,将人麻倒之后杀害。
随后百晓生对比了四人脖子上的环扣打结方式,又跃身上了房梁,检查了房梁上的痕迹和房梁一端环扣的打结方式。八个环扣的打结方式和习惯都是一样的,房梁上也没找到其他人的足迹,凶手应该只有一人。
此时那几个兵士正在小声开着玩笑,一个说道:“DD被人割了,这是女人干的吧?”
“欠了风流债被人割了DD”
“四个都被割了,是欠了同一个女人的,那这关系就有点乱了”
百晓生没出声,他在想另一个问题:从地下血流痕迹判断,应该是吊死之后割的DD,如果是活着的时候割的,血量应该比现场大很多,而且更加凌乱才对。吊死后割的,那血就应该在吊死的位置下方地面范围才对,那泥像后面那摊血又是怎么回事?
百晓生想着,再次走向了泥像后面,这附近这摊血散落的范围很大,且分布也很不均匀,这一堆,那一堆,一共有四大堆,其余都是稀稀散散的,难道凶手受了伤?
对了,这四个衙役的刀呢?
想到这,百晓生在破庙里里外外找了几遍,都没找到,那些帮忙找寻的兵士问道:“不会这四个衙役都不用刀吧”
百晓生摇摇头说道:“不可能,四人手心内老茧都是常年用刀留下的。”
此时胖奇开口说道:“刀不见了,割下的DD也没找到啊,还有下衣,这四人的下衣也不见了。”
凶手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带走呢?百晓生感到有点摸不着头绪。
“麻烦几位小哥,找辆马车,随我一同将这四具S体运回高阳县。”百晓生决定去趟高阳县,不搞清这四人的身份,很多谜题都无法解开。
胖奇尴尬地说道:“我们是兵,在京城地界我们畅通无阻,要是没命令私自跨县,我们担不起的。按您的说法,这里已经是高阳县界,我们其实已经违法了。”
五城兵马司胖奇见到百晓生
百晓生把这茬忘了,只能让这些兵士看护住现场,自己骑马前往高阳县城找人。
(二):跟他们不熟
百晓生赶到高阳县城已近未时,直奔县衙,县令冯德政还不知道自己手下四名衙役遇害一事,百晓生亮了腰牌说道:“速速安排马车,随我去拉人。”
冯德政听闻此事,一脑门的汗,也不多说什么,连忙让一个叫费通的衙役去准备,准备停当便和百晓生一同出了高阳县城。
百晓生问道:“那四个衙役办的什么案子啊,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费通摇摇头说道:“不清楚。”
百晓生一愣,同衙当差,竟然不知道在办什么案子?
百晓生换了个话题问道:“贵县衙有多少衙役?”
费通回道:“一共八个。”
“被害的那四个叫什么?”百晓生问道。
“豺狼虎豹”,费通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
百晓生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豺狼虎豹?”
费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解释道:“嗨,顺口了,顺口了,那四个叫刘豺,李狼,陈虎,张豹。”
听到这四人的名字,百晓生也笑了,怪不得叫豺狼虎豹。
“你们昨夜没有一同当值么?”百晓生问道。
费通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轮流的,昨夜不该我们。”
百晓生接着问道:“那四人有什么不良嗜好么?”
百晓生之所以如此问,是觉得那四人生活上一定有什么问题,否则不会被割了DD。
费通又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
百晓生接着问道:“这四人可有家室?”
费通还是摇头,说道:“这个不清楚,这四个,是县令大人从外地带来的,才来一年有余,跟我们不是很熟。”
一年了,还不是很熟?百晓生觉得这高阳县的衙役之间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更奇怪的是,衙役都是当地招募的,随身带衙役走的还真的不多,这冯县令怎么会带着四个衙役上任?
既然这四人是冯县令带到任上的,那与冯县令的关系自然非比寻常,与当地衙役融不到一起也正常,也能理解为何费通说不熟了。
想通这些,百晓生就换了话题,和费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风土人情,百晓生发现,只要不聊那四个人,费通还是很能说的。
二人拉了S体返回高阳县已是酉时一刻,S体被摆在了县衙大堂。
冯德政看到这四具S体的模样,头上直冒汗,而其余四名衙役却面无表情甚至幸灾乐祸的聚在一起,远远看着这四具S体窃窃私语。
“冯大人,敢问这四名衙役办的什么案子?”百晓生问冯德政道。
冯德政低声说道:“采花贼,采花贼案。”
“采花贼?”百晓生有点懵,办一个采花贼的案子怎么会跑到离县城那么远的地方,二十多里地,这采花贼也有点傻逃跑怎么会向与京城交界的地方跑,高阳县城西山高林密不比东侧好躲藏许多。
百晓生好奇地问道:“这采花贼的案子闹了多久了?”
冯德政无奈地说道:“那有快一个月了。”
百晓生越来越觉得不对,问道:“既然采花贼的案子闹了快一个月了,为何你们还不全力投入侦办,只安排了一半的衙役当值?”
这问题一出,那四个窃窃私语的衙役立刻就安静了,冯德政也是满眼怨恨地看着那四人说道:“看看什么时辰了,天都黑了,还在这看,赶紧巡街去。”
那四个衙役抿抿嘴也没出声一脸鄙视的的出去了。
(三):混乱的衙门
那四个衙役一出去,冯德政便发起了牢骚,“什么玩意,一天天的勾心斗角。”
百晓生听得出这是在怨怼那四个衙役,也看得出冯德政是有话说,可当着那四个衙役,没办法说。
还是百晓生先开了口:“你这县衙的衙役关系不睦啊!”
冯德政一听便开始摇头说道:“这四个是本地的,死的那四个是我带来的,这四个本地的抱团排外,处处看着我带来的那四个不爽,一个个阴阳怪气的。”
百晓生顺势问道:“冯大人怎会带着衙役赴任呢,这四人莫不是您的亲属?”
冯德政说道:“哪里,这都是我们这些外官的门道,像我们这种小官,时不时就换地方,时不时就换地方,到了一个新地方就要重新招衙役。
难免碰到费通这样的,干活不卖力不说,还处处给你使绊子,碰到这种人,你心能累死。本身招衙役就是为了协助我们自己,可碰到这种的别说协助不了,还处处给你惹麻烦。
不听指挥的衙役
我上任在无为县当县令,招了张豹他们四个,这四人武艺高强办案能力强,关键这些人跟了我三四年,彼此也了解,用起来也顺手,我就把他们留在身边带过来了,结果。。。。。。唉!”
百晓生听完频频点头,冯德政说的不错,像县令这种低阶官员流动性强,因为没有当地背景和人脉常常受到排挤,加上人生地不熟想办点事处处遭人掣肘,这都是官场公开的秘密,被逼无奈很多官员只能随波逐流。
百晓生说道:“理解,理解,刚才你说张豹他们是在侦办一起采花贼的案子。这案子已经办了快一个月了,进展如何?”
冯德政摇摇头说道:“没有任何进展,一点线索没抓住,时不时还是有姑娘被霍霍。”
“那你们为什么不将此案上报刑部呢?”百晓生有点不理解,这案子都拖了快一个月了,自己解决不了也不上报是怎么回事?
冯德政说道:“没人报案啊!”
“啥!没人报案?”百晓生疑惑地问道,他不太敢相信这是自己听到的。
冯德政解释说:“这种事,不论发生在谁家身上,说出去都丢人,这种小县城,就这么大,啥消息都藏不住,你只要报了案,一个县城的就都知道了,这姑娘一辈子也就彻底毁了。谁丢的起这个人呦。”
百晓生无奈的摇摇头,冯县令所说也确是详情,同样的采花贼案,百晓生也办过不少,他也清楚一个连环采花案,报案的能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既然没人报案,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有案子发生的?”百晓生对此有点困惑。
冯德政解释说:“虽说没人报案,但案子发生当时还是能传出来点消息的。只要坊间一直有此类传闻,那就是案子还在发生。”
冯德政听完,感激流涕地说道:“百大人真的是一心为民啊,下官在此替高阳县百姓谢谢您了。”
从县衙出来,百晓生去驿站开了房,感觉自己有点饿,便出来找吃的。
可找了半天,街上行人都少,更别说吃的了,此时恰好碰到费通等人在巡街。费通问道:“百大人怎么这么晚还在街上转悠。”
百晓生解释道:“忙了一天误了饭点,才觉得肚中饥饿,出来找点吃的。”
费通听完骂道:“姓冯的真做的出,连饭都不管一顿,百大人,这个点,您还真的不好找吃的,要不您去东门看看,城门口有个卖馄饨的,应该还开着在,豺狼虎豹他们四个夜里都是在那里吃宵夜。”
百晓生谢过,便往城东门走去,今天路上和费通聊了一路,他不觉得费通这人是那种排外。处处使绊子的人,为什么冯县令会给费通这种评价。
县城不大,很快到了城东门,百晓生喜出望外,馄饨摊子还在。
百晓生边喊着:“老板,来两碗馄饨”,边坐了下来。
刘瘸子好奇地问道:“客官,你确定是要两碗?”
百晓生解释说;“忙了一天,午饭和晚饭都错过了,饿的紧。”
刘瘸子表示理解,一边下馄饨一边和百晓生攀谈了起来:“客官,看您不像本地人啊。”
百晓生笑道:“好眼力,京城来办案的。”
刘瘸子好奇的说道:“京城来办案的,我们这出了啥事了,还把京城的惊动了。”
百晓生突然想起刚才费通说的张豹他们四个经常在此吃宵夜,便想顺便打听下昨晚是否看见了什么,回道:“你们高阳县四个衙役被害了。。。。。。”
没想到刘瘸子听完,一脸激动地说道:“是张豹他们四个么?”
百晓生一愣,这消息怎么传这么快,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瘸子解释说:“刚天黑时我还看见了费通他们四个,所以你说我们高阳四个衙役被害,那就只可能是张豹他们四个了。”
百晓生赞许地点点头,此时杨氏已经将馄饨端上了桌,刘瘸子看到百晓生点了头,激动地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仰望苍天说道:“老天爷啊,你总算开眼了,那四个祸害总算被你收了。。。。。。”
百晓生看到刘瘸子这举动,心中倍感疑惑,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啊,四个衙役被害,刘瘸子能高兴成这样,正准备开口问。
没想到杨氏听完高兴的合了双手连连给百晓生鞠躬。杨氏随后扶起了刘瘸子,又给刘瘸子比划了半天。
刘瘸子激动地走到桌前,坐下问道:“您说是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也是这个时候,他们还在我这吃了馄饨的。他们在哪被杀的。”
百晓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忙问道:“你说昨夜这个时候,他们在你这吃了馄饨,然后他们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刘瘸子说道:“馄饨还没吃完呢,就听见有人喊说抓采花贼,他们四个就追出城了。”
百晓生激动地问道:“你可看到采花贼从这里出了城?”
刘瘸子说道:“我就看到一个黑影,好像扛了麻袋从城墙跳出去了,是不是采花贼我也不知道,后来就听见有人喊。然后他们四个就跟出去了,那黑影应该就是采花贼吧?”
百晓生接着问道:“那你今天可听说哪家姑娘被霍霍了。”
刘瘸子摇了摇头说道:“没听说啊,这附近住的几十户我都认识,有姑娘的也就两三家,今天我都看到了,都很正常啊。”
百晓生点了点头,看来那四个捕快遇害的确与采花贼案有关,不过他觉得这里面有点问题,冬天一般都是亥时前后入睡,现在也就戌时刚过,大多数人都还没入睡,这个时间点发生采花贼案,有点过早,这会不会是采花贼的特点。
百晓生决定必须找到一两个受害人问清楚才行,此时馄饨已经吃完,百晓生问道:“老板多少钱”
刘瘸子又是一愣,随后激动地说道:“二十文”。
百晓生掏出钱递了过去,刘瘸子感恩戴德的接过钱,谢了又谢。百晓生不明白刘瘸子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问道:“老板您这是怎么了?”
刘瘸子说道:“官爷,您是不知道,我这小摊从没来过当官的,最大的官就是张豹他们四个,他们吃饭从来不给钱,我还以为当官的都这样,没想到您这么大的官还会给钱。”
百晓生忙着解释说:“我不是什么大官,我。。。。。。你说什么?张豹他们吃饭从不给钱?”
刘瘸子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是啊,他们四个横行县里,不仅在我这,在所有的小摊贩那里都是吃也不给钱拿也不给钱。。。。。。”
豺狼虎豹为祸县里
百晓生掏出二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这个算是补偿他们四人一年多在您这吃的馄饨钱。”
说完百晓生站起身便走了,百晓生此时心中异常愤怒,张豹这种人怎么配当衙役,为什么这四个人在冯德政嘴里的评价和在百姓口中的评价会有如此大的诧异,从刚才刘瘸子夫妇听闻张豹被杀时的激动反应看得出刘瘸子应该是没有说谎,那撒谎的就是冯德政,但冯德政为何要撒谎去维护四个衙役的名声。
百晓生觉得高阳县衙门真的是异常混乱。
同时百晓生意识到:可以去找费通他们了解点情况,如果冯德政撒了谎,那费通等人就不是冯德政口中的样子。
(四):奇葩县令
饭也吃饱了,百晓生决定和费通等人好好谈谈,于是施展轻功上了房快速游走起来,很快便找到了正在巡街的费通等人。
百晓生从房顶下来时着实把费通吓了一跳,以为来了采花贼,慌忙抽刀应对,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百晓生判断出这四人都不会武功。
费通虚惊一场,说道:“百大人,您怎么从房上下来了,是看到采花贼了?”
百晓生摇摇头说道:“就是为了找你们,跟你们打听点事。”
费通忙回道:“百大人,您有何事,尽管开口。”
百晓生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听说张豹他们四个鱼肉百姓吃拿卡要,名声很差,是不是真的?”
百晓生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刚才听了刘瘸子对张豹等人的评价,知道冯县令和张豹四人应该是一伙的,那么真正受打压的应该就是费通等人。
费通等人知晓张豹和冯县令一是伙的,说话自然非常小心,不会轻易对此四人做出评价,那么要想从费通等人嘴里听到真东西,必须直接说出张豹等人的真实嘴脸才行。
费通等四人左右互相传递了眼神,笑着说道:“百大人 ,你都已经知道了。”
百晓生点点头说道:“而且,我感觉冯县令也在骗我。”
费通叹了口气说道:“您说的不错,这四人的名声实在太差了。我们也不知道冯县令为何会把这样四个人带在身边,还处处维护这四人。
说实话,他们四个武功是比我们高很多,办案能力也比我们高很多,但这四个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全县城百姓没有不骂这四个的。
所以我们才处处躲着他们,不想让老百姓认为我们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们参与的事我们一般都不过问,冯县令可能真的是依赖这四人的办案能力吧,很多案子也不给我们说,就好比这采花贼的案子,我们之前都不清楚,只是稍有耳闻,今天才知道他们已经在查了。
您今天上午问我他们在查什么案子,那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
百晓生问道:“采花贼的案子你们可知道具体受害人?”
费通等人一致摇头说道:“都是听闻,具体有谁,真不知道。”
百晓生想了想说道:“各位可否帮我个忙?”
费通说道:“百大人有事敬请吩咐就是,我们定当全力去办。”
百晓生说道:“烦请各位帮我打听一下,帮我找到一两个采花贼案的受害人,各位都是当地人。打听这种事情应当比我方便。”
费通说道:“放心吧百大人,我们一定倾尽全力去办。”
二月初十
百晓生向冯县令请辞,说要回京一趟,因昨日出来匆忙,并未向六扇门报备,高阳县距京城四十里骑马回去小半日便到,远比书信方便。
冯县令也没说什么,毕竟百晓生是主动参与此案的,也不是自己请来的。
百晓生快马回了六扇门,说明了情况,便去了吏部,他想看看冯德政的过往,这样一个满口谎言的县令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
到了吏部,百晓生说明来意,吏部侍郎刘畅一边找冯德政的考评卷宗,一边说道:“那就是个奇葩。”
“奇葩!”百晓生好奇地重复道。
刘畅先找到一本递给百晓生说道:“你自己先看着,我再给您找其他的,估计您看完就明白了。”
百晓生翻开了卷宗,看了第一页就问道:“大齐二十九年的进士身,当年就外放做了县令,这都二十年了,怎么还是个县令,是不是犯过什么错误啊?”
这本卷宗只有考语,上面记载大齐三十年冯德政的考评等级仅为“劣乙”,其余各年也就都在“良甲”至“良丙”之间徘徊,但是没有详细内容,所以百晓生只能问刘畅。
刘畅抱了另一个卷宗过来翻开指给百晓生说道:“他首任德山县令,上任第二年,德山县便发生了一起大案。。。。。。”
百晓生问道:“你说的是九忠烈遗孀案?”
九忠烈指的是德山将军朱时运一家三代九人,朱时运早年随大齐先祖李天奇起兵,至大齐二十八年,朱家三代九人全部为国捐躯,先帝亲题“一门九忠烈”,并以朱时运祖籍追封其为德山将军。至此德山朱家再无后人,只留下九名寡妇。
刘畅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是的,一家九口被杀,朱家也被一把火夷为平地,当时的德山县令正是冯德政,上报朝廷时只说是意外起火,但是给刑部的说明里仵作验尸结果却说发现S体上有杀猪刀的刀伤,当时刑部直接将这冯德政告到了监察院。
刑部告到了监察院
监察院质询的结果是冯德政新上任经验不足,出了纰漏造成了案情判断失误,于是刑部将此案发回德山县重查,就是因为这事,当年冯德政的考评得了我大齐朝第一个劣乙。
后来冯德政历时两年查清了案子,抓了屠户柳三城,这事才算完。”
百晓生好奇地问道:“这案子不是小案子啊,三法司怎么没有介入,还让德山县查?”
刘畅小声说道:“大齐二十九,先帝病危。。。。。。”
百晓生点头,恍然大悟,问道:“就因这事,他二十年了还是个县令?”
刘畅摇摇头说道:“不是,五年前考虑他文采不错,曾拟任文渊阁主事,可他给推了,说自己能力不及,能把县令当好就很满足了,不想高升。”
百晓生一愣,说道:“文渊阁主事是京官还是闲差,多少外官挤破脑袋,他怎么给推了?”
刘畅也说道:“所以说他是个奇葩,这还只是其一,别的外官恨不得一年申请一次进京述职,他倒好为官二十年,没有申请过一次。
四年前吏部强令他回来述职,他才回来,回来也只待了一天,白天一天在吏部述职完,当天晚上就走了。”
刘畅摇摇头说道:“还有呢,九年前,他母亲去世,他不报丧假,不回去守孝,我们都不知道,直到两年前统计亲属关系才知道此事。为这事吏科给事中还参了他一本。”
百晓生听完,捋着胡子说道:“这人是够奇葩的。”
刘畅问道:“咋了,他有啥问题了,你来调查他?”
百晓生笑着说道:“他们高阳县境内出了个案子,我去调查,感觉很多事情都怪怪的,就顺道来查查这个人。”
刘畅打趣道:“这种奇葩人身上发生啥事都正常。您多担待,行,您慢慢看,他的资料都在这了,我先忙,你看完放这就行,到时候我来收。”
百晓生起身谢过,将冯德政的资料看了个遍,才离了吏部。
(五):不存在的采花案
二月十三
因要协助三七(六扇门总捕头)提交尸油案佐证(尸油案,详见各人主页《六扇门奇案(第二章)2尸油》),百晓生赶回高阳县时已是二月十三。
费通说了暗中调查结果:“所有人都是听说发生了采花案,往上追溯却都找不到源头,十几个所谓的案发地都去查了,当地人都不知道是谁家姑娘遭了殃。”
百晓生解释说:“这种案子都是家丑,一般都不愿外传,不好查是肯定的。”
费通解释说:“百大人,我们做事你放心,我们把那几家有姑娘的都统计了,一个个暗中都观察了,没一个有异常的。”
百晓生不禁皱起了眉头,说实话费通这几人的调查已经很到位了,发生这种事情,反应最大的应该就是那些被霍霍的姑娘,消息可以隐瞒,但神情举止是不好隐藏的,那费通等人的结果应该是没错,这与刘瘸子所说完全一致。
莫非这采花案压根就不存在?
想到凶手麻倒张豹等人后不选择快捷的杀人方式反而费力的吊起来,想到张豹四人被割掉的DD,如有所指;还有在张豹等人面前出现的黑影,以及采花贼反常的逃跑路线,百晓生觉得:这采花案倒像是故意给张豹等四人设的套。目的就是将张豹等人引出城外击杀。
百晓生问道:“你们可知道张豹那四人在高阳可有家室?”
费通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这些人平时就住在衙门。”
“那可有相好?”百晓生接着问道。
费通想想说道:“这四人倒是经常逛青楼,有没有相好就不知道了?”
百晓生沉思了一会问道:“张豹等四人是不是仅限于敲诈勒索,吃拿卡要,有没有别的不良行为,诸如调戏良家猥亵妇女等传闻。”
费通等人想了想说道:“这倒是没听说。”
百晓生觉得哪里有问题,四人DD被割一定是有所指,而且这个所指一定和男女之事有关。
百晓生决定彻底查查张豹等四人,这四人在高阳县没此类传闻,可能是因为刚到此地一年,不代表在其他地方没有。
二月十五
百晓生赶到了冯德政的上一个任职地无为县,按冯德政的说法,张豹等四人是冯德政在无为县招募的,这四人很有可能就是无为县人。
到了无为县县衙,百晓生说明了来意,一个皂班老衙役说道:“你说的是不是上任知县带的那四个豺狼虎豹?”
从这口气,百晓生听出来,无为县百姓对那四人也是一腔的不满,忙点头说是。
那老衙役说道:“那四个瘪犊子不是我们无为县人,是冯德政从上任带过来的。”
难道冯德政又撒谎,百晓生故意又问了一遍那老衙役:“老丈,你没记错吧!冯县令对我说的是那四人是在无为县招募的。”
那老衙役说道:“这事我绝对搞不错,冯德政来的时候就是带着这四人来的,我当时去城门口迎的驾。”
冯德政到无为县上任时
现在百晓生肯定了,冯德政又撒谎,看来这几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百晓生按吏部记载,将冯德政任职过的四个县查了个遍,发现从首任德山县开始这四人便被冯德政以衙役招募的形式招到了身边,当年的九忠烈遗孀案就是这四人所破。
可奇怪的是,冯德政的第二任鹤州县,也是通过衙役招募的形式将张豹等四人招到身边的。如果说这四人真的是办案水平高,像从无为县到高阳县带着赴任也能理解,但是这招募就有点解释不通了,毕竟德山县与鹤州县隔了一千五百多里。
这要是能招募到一起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四个人是跟着冯德政去的鹤州县。那,冯德政首任德山县,这四个人是不是也是跟着去的?只不过走了个招募流程而已。
可惜因为年代久远,仅存的消息就是还有人记得这四人确实曾在德山当过衙役,至于这四人是不是德山人,根本无处可查。
百晓生想到:如果张豹四人不是德山人,也是暗中跟着冯德政来的德山,那这四人会是哪里人?按吏部记载,冯德政中进士后不到三个月便上任德山县,这四人若是与冯德政之前就认识,最大可能就是冯德政的同乡。
百晓生决定去冯德政的老家沭阳碰碰运气。
在沭阳,百晓生找到了冯德政曾经生活过的冯氏宗族,宗族长老很多都不记得有冯德政这个人了,都是翻看了族谱才想起这个人的。
一个长老说道:“这是个不孝子,自打中了进士赴任德山县途中回这里看过一次之后,这都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回过一次,连他母亲去世,他都没回来,这种人谁还会记得他。”
百晓生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他的好友中有没有叫刘豺,李狼,陈虎,张豹的?”
那长老说道:“什么豺狼虎豹的,他小时候就沉默寡言,就没几个朋友,写了一首诗被人嘲笑了七八年,把自己关起来七八年都不再和任何人来往。自那以后连朋友都没了。”
百晓生问道:“那您可还记得,他最后一次回这里,身边可带的有人?”
那长老回忆着说道:“带了个半大书童,骑了个毛驴,驮了点书,没看到其他人了。”
百晓生陷入了沉思:冯德政上任之时还是孤身,也没有张豹这样的朋友,那应该是到任德山县之后才招的衙役,因为帮他破了九忠烈遗孀案而一直带在了身边。
(六):砀山五侠
二月二十六
百晓生才又回到了高阳县,可到了高阳县便赶上一件事,高阳县衙起火了。
百晓生到的时候,高阳县衙火烧的正旺,好在冯德政没有受伤,正带着人在灭火,奈何火实在太大,天干物燥风也大,火根本扑不灭,天亮的时候,好好的一个高阳县县衙被烧成了平地。
百晓生问道:“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冯德政说道:“厨房用火不慎,引燃了薪柴。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一下就烧起来了。”
百晓生开玩笑道:“看来这些天要委屈冯县令和我一起住驿站了。”
冯德政无奈地说道:“住驿站都是小事,这火是我引起,免不了要给吏部和户部解释,哎。”
可事实上,冯县令并没有住进驿站,而是独自一人住到了县城以北的一个寺庙里,连一个下人都没带。
二月二十七
一大早,百晓生便去找了费通,想问问自己离开这几日采花贼案可有再发,而费通好像也在急着找自己。
费通在百晓生耳边嘀咕了几句,还塞给百晓生一样东西。
戌时,百晓生吃过晚饭散步,溜达着就来到了城北寺庙,这寺庙很小,只有一个老和尚。
冯德政见百晓生到来也颇是惊讶,百晓生笑着说道:“吃完饭无聊,四处转转,就来了这,想看看冯县令忙不忙,顺道找个人聊聊天。”
冯德政笑着说道:“哪有什么可忙的,所有公文资料烧的一干二净,想忙也不知道忙什么啊。”
于是两人天南海北的扯了起来,不知不觉扯到了吃的水果上,不知道又怎么扯到了柿子上,百晓生突然说了一句:“秋风吹的树叶光,一树装了一箩筐。”
停顿了一会,百晓生接着说道:“每到深秋,我们那的柿子树上就没了叶子,就只剩了柿子,我们便挎着箩筐去摘,经过霜打的柿子那个甜呦。”
冯德政细细的品了会说道:“刚才那诗虽说用词不雅,但也形象。”
又聊了一会,寺庙那老和尚前来问道:“施主,您是要在这里过夜么?”
百晓生恍然大悟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光顾着聊天了,都这么晚了,叨扰叨扰”,说完便起身告辞。
冯德政也洗洗刷刷关了房门,准备睡觉。正准备去熄灯,距离那油灯还有一丈多远时,油灯突然自己灭了。
冯德政迟疑了一下,也没在意,回到了床边,此时门右手侧窗户突然开了,好在房檐下有灯,看得清楚。窗外一个披头散发满脸鲜血的女子看着自己。冯德政也不怕,紧锁着眉打量着这窗外的女子。
冯德政和这女子对视的同时,手已经伸到了桌下,紧接着桌子径直飞了出去,直接砸向窗户,而冯德政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柳叶刀,桌子砸中窗户的同时,冯德政已经闪身跳跃到了床边的窗外。
那窗外女子为了躲避飞来的桌子,并未看清冯德政的去向,正在此时一股劲风从右侧传来,女子慌忙躲闪,手抓窗楞一个甩身已经滑到了两丈开外。
“轻功不错啊”,冯德政扑了空,望着那女子说道。
话音未落,三把飞刀已由冯德政手中飞出,那女子都轻松躲过,而此时冯德政却倒在了地上,就在他甩出飞刀的同时,脖子上中了三根飞针。
此时从房后拐角里走出一个蒙面人,径直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冯德政跟前,那女子也走了过来。
蒙面人说道:“带出寺庙解决。”
那女子点了点头,便俯身准备去抬冯德政,就在手触到冯德政的一瞬间,冯德政突然睁开了眼,右手反扣那女子手腕,一个鲤鱼打挺便跃了起来,站起的同时左手已多出一把匕首,架在了那女子脖子上。
“没迷倒?”那男子诧异的说道。
冯德政得意地说道:“小子,张豹他们四个是你们杀的吧,送你一句话:同样的办法不要用两次,看到张豹的死状我就明白是被你们用暗器麻倒了,早吃了解药就等你们出手呢。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那男子说道:“你放了她,我告诉你。”
“哈哈哈哈,放了她,你好大的口气,和我谈条件,大不了你们两个我一起杀。我不在乎再多两个无名鬼。”冯德政狂妄地说道。
此时那女子大声喊道:“快跑,跑出去,去告他”,说完头一甩脖子一用力,自己在匕首上抹了脖子。
事情出的太快,搞的冯德政和那男子都没防备,那男子见状疯了一般,向冯德政扑来,冯德政一把甩开手里那女子,一个侧身躲开了攻来的那男子,紧接着一个拧身,已闪到了那男子身后,手中匕首已刺向那男子后心。
此时,一柄长剑直刺匕首,随后剑尖一挑,围着冯德政的手旋转着向冯德政面部攻来。
“游蛇剑法”,冯德政惊呼一声,慌忙将手中匕首弹出射向对方,趁这一刹那才算将胳膊脱了出来。
冯德政转身想逃,可那剑尖已经追上了他的右肩,并跃了过去,冯德政打出右掌,同时身体后撤,但就在此时,后背挨了一掌,原来越过肩膀的只有剑尖,剑的主人竟还在身后。
冯德政被这一掌打的趔趔趄趄摔出去一丈多远,爬起身说道:“游蛇剑法果真名不虚传。”
此时他已看清,用剑的正是百晓生。
“他俩杀了张豹等人,现在要杀我。”冯德政指着那男子和女子说道。
百晓生笑着说道:“杀你也不亏,白蜂。”
冯德政一听白蜂二字,跃起身便想跑,可百晓生早已料到,已俯身冲出,手中长剑已然出手,剑尖绕过脚踝,随后横向一划拉,从后面割断了筋腱,随后剑身上扬,一下便缠上了膝盖,斜向一划拉又是从后面割断了筋腱。
冯德政还没飞起来,便掉在了地上。
百晓生不再理他,走向了那倒在地上的女子身边,那男子哭着求百晓生救救这女子,百晓生检查了伤口说道:“没大碍,没伤到要害。”
“那为何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那男子不相信的追问道。
百晓生解释道:“那是吓得了,要是割到要害,血早喷你一身了”,边说,百晓生边撕了衣服帮那女子包了伤口,又把那女子扶到墙边靠墙坐着,又回到那老和尚僧房把被麻倒的老和尚弄醒,让他去请郎中。
老和尚一脸懵逼,自己怎么就晕了,院子里怎么一下多了这么多人?
百晓生来到冯德政身边,蹲下说道:“二十年前响当当的土匪,砀山五侠,突然消失,竟是跑去当县令了,这真的是天下奇闻啊。”
冯德政说道:“不愧是百晓生,我们隐藏了二十年,还是被你逮住了。”
百晓生调侃道:“是呀,为了不被人识破,二十年你一次京城不敢进,母亲去世也不敢回去奔丧,宁可被罚奉也要自己烧掉县衙,有机会高升也只能拱手相让,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早知现在当初何必杀了真的冯德政冒名顶替。”
白蜂说道:“看来都被你查到了。你什么时候识破我身份的。”
百晓生说道:“就在今晚。
这些天我沿着你当官的轨迹跑了一遍,还回了冯德政的老家,只确定了一点,你和张豹四人早就认识,可你却对我撒了谎,那就说明你们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百晓生沿线跑了一遍
但那时我还没怀疑你的身份是假的,当我赶回高阳县时刚好赶上县衙被烧,你说是自己厨房用火不慎引起的,可当值巡逻的费通却偷偷告诉我他看到火是从县衙五个不同的角落同时燃起的,并在救火时捡到一个箭头,箭头有火烧过的痕迹,应该是你自己用火箭引的火,所以你又说谎。
我当时不明白你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今晚我闲的无聊来和你聊天,最后谈到了柿子,突然就想起了那两句诗,随口便说了出来。
你却没有任何反应,我就断定你不是冯德政,那两句诗就是冯德政所写,而且因为这两句诗被嘲讽了七八年之久,真正的冯德政绝对不可能忘记这事。
我便回想了整个过程,可以确定冯德政首任德山县令路过自己宗族时还是本人,而你又在各地出任县令二十年,中间确是没换过面容,期间你不愿进京述职不愿回家奔丧也正是怕人识破身份,应该是不习惯易容,唯一那次被迫进京述职应该是易容了的,否则会被人识破。
那么你替换冯德政的时间应该就是在他上任的路上,冯德政从沭阳到德山上任,要路过砀山。而那一路只有砀山有土匪,巧的是土匪砀山五侠正好在那个时间消失,而出现在德山的冯德政和后续招募的张豹等也刚好五人,而这五人此后的二十年一直没有分开,于是我便断定你们就是砀山五侠。确定了你们的身份,我便回去拿兵器准备来抓你,没想到看到他们也要杀你。”
白蜂摇摇头说道:“碰到你算我们倒霉,二十年前江湖上失踪的五个土匪,你都知道,还有多少事是你不知道的。
我承认,冯德政是我们杀的,本来只是被官兵追的紧,手头没了钱花,想杀个人弄点钱,没想到我们竟杀了一个即将上任的县官。
他包袱里各种印信文书一应俱全,我们厌倦了当土匪被追杀的日子,我们也想当官,也想风风光光的做人。想着德山县也没人知道冯德政长啥样,我们只要手里有印信文书就没人会怀疑我们的身份,于是便顶替了他去德山当了县令。
可惜啊,终究没那个命。混了二十年,还是被抓了。”
(七):九忠烈遗孀案
百晓生转向那一男一女问道:“你俩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杀这冯德政?”
那男子咆哮道:“他杀了我爹娘,我要给我爹娘报仇。”
白蜂骂道:“你谁呀,我杀了你爹娘?”
那男子说道:“我就是柳三城的儿子柳雄。”
白蜂想了半天,“柳三城?谁是柳三城?”
百晓生也是一愣,马上提醒道:“你抓的人,你忘了,德山县九遗孀案。”
白蜂恍然大悟,但马上变脸说道:“你没死?”
柳雄说道:“你那几个手下倒是想把我冻死,可你们不知道屋里当时还有一个人。”
百晓生有点不太明白,但隐隐觉得当年的九忠烈遗孀案有问题,踢了踢白蜂问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蜂说道:“反正已经做了,我也落了你们手里,我全招。
当年我刚到德山上任,手里没钱,便想搞点快钱花花,看到德山将军家又有钱,家里还都是些女眷,便动了坏心思。
便让张豹他们四个血洗了朱家,并一把火把朱家烧了。
本想着这事瞒一瞒,报个意外失火就过去了,可是毕竟不是当官的料,上报资料的时候,稀里糊涂将仵作的验尸报告也递上去了。
当时朝廷就来查我了,我只能说是自己经验不足误判了,也算怪,朝廷竟没人下来查办此案,刑部还是让我们德山县自己查。
我便把他们四个叫了过来,详细询问了当夜作案过程,才知道他们为了掩藏身份,都带了面具,也没有带自己的兵器,沿路顺了几把杀猪刀。他们还交待,他们嚯嚯了朱家三个年轻寡妇。
我说人都烧了,霍霍了也没人知道,主要是找到替罪羊,便让他们确定了当日偷杀猪刀的是哪家,最终确定是柳三城家。
可是行凶的刀却被他们丢了,为了找到那几把刀,耗了大半年。
此时我却不急的抓人了,拖得越久,案子越糊涂,上面那帮当官的也越不在乎,于是我拖了两年,才派他们四个去捉拿柳三城。
捉拿柳三城
捉拿柳三城那天,柳三城家只有他老婆和他儿子,他们拿了偷来的刀指认柳三城杀人,柳三城辩解不认罪,他们便以柳三城老婆孩子相要挟。
柳三城为了保住自己的老婆孩子,迫于无奈只得认罪。很快我便将凶器,供词送到了刑部,刑部复议无误,让我在德山县就把柳三城杀了,前后不超过一个月。
这案子就算办实了,我便让他们四个去把柳三城家清理了,他们回来复命说柳三城老婆被他们嚯嚯之后,带到山里杀了喂了狼。
柳三城那不足一岁的孩子也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雪窝子里,肯定活不过一晚。我也觉得那孩子才不足一岁啥也不懂,就算不死也不会有事。至于他说的屋里面还有一个人,我就不知道是咋回事了。”
百晓生对柳雄说道:“你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柳雄解释道:“当年凤儿姐姐就躲在我家棉被柜子里,我娘和我被带出去之后,凤儿姐姐就从柜子里爬了出来,跟在后面,半路上捡了我,可没找到我娘。
风儿姐姐偷听到了一切,知道我爹是被张豹他们设计陷害的,但是我爹不在了,我娘也找不到了,她为了我能活下去也为了让我有机会报仇,便带我离开了德山县,远远躲了起来。
这二十年我们一直躲在蜀中,在各名山大派之间边打杂边偷学武艺,我二十岁那年,凤儿姐告诉了我爹娘遇害的真相,并答应和我一起报仇。
于是我们返回德山县,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这高阳县,原本想着将他们四个各个击杀,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在城里杀他们四个人多又怕打不过逃不掉。
便想着用计把他们四个引出城杀掉,即便杀不掉我们也能跑得了。于是我们便在高阳县四处散布采花贼传闻,为的就是逼他们晚上出来巡街。
风儿姐姐轻功了得且力气很大,便由她扮采花贼,我善于用暗器,便把我装进麻袋,扮被掳的姑娘,故意在他们面前经过把他们引到了城外的山神庙。
把他们引那么远,除了防着我们万一失手便于逃跑以外,还有个原因是不想让冯德政那么早知道,虽然冯德政一直没出现,但凤儿姐姐告诉我这四个人只是衙役,后面肯定有个指挥的,我们一路跟来发现这四人一直跟着冯德政,便确定冯德政就是幕后主使。
想着除掉张豹等人再除掉冯德政,那就不能让冯德政提前有防备。
在破庙里,我们先用麻醉针麻倒了张豹等四人,然后用他们的刀割了他们的DD,谁让他们侮辱我娘。”
百晓生打断道:“你们是在把他们吊死之前就把他们的DD割了,还是吊死之后割的DD。”
柳雄说道:“一边吊死一边割,我知道人活着割DD会有很多血,会很恶心,也更容易让我们留下痕迹。
便把他们吊了起来,把他们吊起来方便割,也方便控制血乱喷,我就是吊起来一个,割一个,用他们的下衣止血,不让血喷的哪里都是,效果不错冬天穿的厚又都是棉衣,没搞得很恶心。”
百晓生终于明白现场的血是怎么形成的了,为什么会有四摊大的血堆了,应该是往麻袋里放的时候滴的血或者是渗出来的血。
柳雄接着说道:“杀了他们四个,我把血衣,他们的刀,他们的DD全部装进麻袋带走了。第二天天亮便返回去清理血迹,从破庙外开始清理的,清理了一里多看到你带人进了破庙,万幸的是你没找到地上的血迹。”
百晓生笑着说道:“你年纪不大,倒挺贼,我在破庙外找了半天一滴血迹都没找到。”
柳雄接着说道:“后来我看你来了高阳县,就知道我们怕是瞒不住冯德政了,也来了高阳县,但这冯德政明显是有了戒心,躲在县衙就是不出来,对县衙里面不熟悉且害怕有很多下人,我们不敢进去。谁知昨日县衙竟然失火了,这家伙搬到了寺庙里,我们今天便来杀他,没想到他这么厉害,差点杀了我俩。”
百晓生想了想说道:“白蜂,你自己烧县衙,怕不是就是为了把他们引出来吧?”
白蜂说道:“你猜的没错,我看到张豹他们被杀,也明白这是有人寻仇来了,可对方是谁我不知道。但是研究了张豹的死法,我认定对方一定是先用暗器把人麻倒,再杀人,只要防住暗器就问题不大,于是我就天天吃迷药的解药。
我也是不想受煎熬,你知道那种明知有人要杀自己还天天防着的感觉有多煎熬么,我想不管对方是谁赶紧出手,不管谁死,把事了解了就行,我不想受那种煎熬。
可等了小半个月,都没人出手,我便感觉可能是因为我住在县衙里,对方不敢下手,可我要贸然搬出去,对方一定会怀疑,于是我就想到了自己把县衙烧了,制造一起失火案,自然的多。”
百晓生冷笑道:“真是个大聪明。对了,柳雄,你既然知道冯德政就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你为什们不去六扇门报案。”
柳雄为难地说道:“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凤儿姐姐,凤儿姐姐的身份不能暴露。”
“凤儿是什么身份?”百晓生问道。
柳雄说道:“凤儿姐姐的亲爹是叛军首领。她会出现在我家,就是因为她爹被朝廷说是叛变造反,抓进了大牢,她是来我家躲难的,之所以会躲在被褥箱子里也是这个原因。
我要是去报案,她作为主要证人,身份肯定会曝光的。”
百晓生边想边说道:“二十年前,德山县,被朝廷定为叛变造反的。。。。。。凤儿她爹是袁志杰吗?”
柳雄一脸佩服的说道:“这你都能猜出来?”
百晓生不好意思的说道:“就是打听的东西多,记忆力又好而已。对了,凤儿不用躲了,她爹袁杰早就放出来了,朝廷已经确定了袁杰不是叛变。”
柳雄说道:“我们怎么不知道?”
百晓生解释道:“袁杰出狱之后,就不再当将军了,转鸿胪寺提点了,衙门在嘉峪关,你们肯定不知道啊,这样,明天你们跟我回六扇门,把这案子了结一下,我让人给她爹送封信,让她们父女相认。”
一旁的白蜂佩服的说道:“百晓生,江湖上的事,还有多少是你不知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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