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短篇小说 | 完结
以前特别讨厌雨天。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而雨天冷，我就经常生病。那时的我无比的寂寞，雨天总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后来，又爱上了雨天。见识的人多了，发现人心的浮躁比孤独更为可怕。寂寞的雨天反而让人产生一种令人愉悦的宁静……《下雨时很寂静》包括三篇短篇小说，通过“雨”表达出我所看见的万千世界。
/01 巨大的太阳高悬于x市上空，这里一年四季全是晴天。这里的人们都有着极高的兴致——他们白天疯狂地工作，晚上尽情地狂欢。 雨天。是他们最忌讳的词汇。因为在那一天里他们将停止工作，结束狂欢。要是那样，还不如让他们死掉算了。 他们唯一的追求大概就是兴致。或许几个人兴致到达了极点，杀人、放火、奸淫妇女的事情时常发生。因为他们讨厌碌碌无为或是一帆风顺的生活。 每年的夏至前后，他们将举办他们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第一欢狂节”。在这一天里，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会挂着笑容。如同绿色植物在夏天里的勃勃生机，他们的兴奋度也达到了极点。 在节日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会在城市街道的所有角落放上烟花。烟花会在一瞬间升空，绽放出成千上万朵绚烂的花朵。他们在那一瞬间开始大叫，开始跳起来，开始进行各种恶作剧，直到天明。 到了第二天，世界似乎已经毁灭了一遍。大街小巷，各个商店被砸得破败不堪，医院、药店被堵得水泄不通，道路上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地。 几十年如一日都是这样。 可是，在那一年夏至，众人习以为常的太阳并没有照常升起。取而代之的是不散的阴雨天。所有人的兴致全无，只剩下压抑、气愤、甚至恐慌。 一个不服气的青年依旧抱着自己的烟花冲向了烟雨中。他试图用手上的打火机点火，可是怎么点都点不着。看着烟花渐渐被雨淋湿。他气愤至极，将打火机使劲扔向地面—— “嘭”的一声，打火机瞬间爆炸。 他的心也如同打火机一样瞬间裂开。他急忙冲向人群中，轮着一拳就向其中的一个人砸去。人群中的气氛也瞬间被引爆，人们互相激烈地打斗了起来。安静的空气瞬间变得嘈杂…… /02 青年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逃离出来。可能是第一个点燃气氛的人，成百上千的拳头锤在他的脸上，在一瞬间他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差点没被打死。 要不是感觉实在是太痛了，他感觉自己还能战斗，或许还可以打死几个人。 他拖着伤残的腿缓缓走向雨中。因为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身后已乱成一麻，再回去恐怕死的是自己。 雨水混着血从额头上流到眼睛里再流向地面，他感觉很冷，伤口也越来越痛。雨越下越大，像蜘蛛网一样铺满了整个天地。砸到人的身上让人感觉隐隐发痛。 他的心也越来越急。他想要快点找到一个干燥明亮的地方，然后直接躺下休息。 可是，不管他的眼睛怎样看，都没有看见任何一丝光明。唯一能看见的，只有灰蒙蒙、半透明化的天空。以及周围景物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只能一直往前走，因为他记得前方是家的方向。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他惊奇地发现前方的天空有光若隐若现。本来很烦躁的心瞬间变得兴奋了起来，他加快了脚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雨势渐缓，豆大的雨点渐渐变成了绣花针的模样，落在人的身上的疼痛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抬起头，发现前方有一个山坡。 倾斜山坡上，柏油路切割了视野里一半的天空。在柏油路的尽头，似乎是光明的源泉。 在路的右边，有一个打着伞的姑娘？ 他顿时感觉极其惊讶。这么大的雨天，竟然还有人在外面晃荡。莫非是神经病？况且，在他印象中，女人打伞不是用来遮阳或是吸引男人的眼光吗？他匪夷所思，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伞还可以用来挡雨。 他的心再一次兴奋了起来，拖着自己的残腿迅速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姑娘的手想把她的伞抢过来。 姑娘迅速反应过来，拽着男子的衣服一把推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力，男子感觉瞬间飞了出去，重重摔倒在了雨水中，意识朦胧。 他感觉特别不甘心，竟然被一个女人轻易打败了。雨似乎变得更为寒冷了，感觉就像一颗颗冰冷的针扎在他的心里一样…… 03/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却似乎并不潮湿。他小心翼翼地摸索，凭借前方微弱的光亮，竟然找到一个门。推开门走到外面，发现天空依旧下着小雨，却显得略微明亮。 他回头看——里面原来是是一间堆着杂草的房子，旁边还有几间房子。似乎是谁救了他，但他不敢相信。 一定是别有用心。 旁边房间的人似乎有所察觉，推开门，看到了他。 青年迅速逃回刚才的房间，用力关紧了门，然后用身体堵在了门口。因为他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打不过任何一个人，只能任由别人欺负。虽说“飞蛾扑火”，也不失绚丽。但他还是想保存自己这条狗命，去做一些更伟大、更壮丽的事，然后再慷慨赴死也不迟。 屋外很快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忽大忽小的敲门声伴随下一次次不规则的震动，让青年的心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时间一长，他感觉心脏都要掉出来了。感觉外面的人敲的不是门，而是心脏…… 外面的人发现里面的人始终不肯出来，似乎是累了，就停止了敲打。屋外又开始变得寂静起来。只能听见轻微的雨声，淅淅沥沥的，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青年知道早晚这门会被打开，他想逃出去，回到那个充满光明的地方。他也不敢直接从正门跑出去，他害怕外面的人正在等着他，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于是，他就在屋子里寻找其它可以逃跑的的地方。失望的是，他找遍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那种地方。他开始垂头丧气，呆呆地看着墙的角落。 过了很久，他的眼睛闪过一道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在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对着墙角一棒敲了过去。只听一声巨响，墙角裂开一个大缝。他继续沿着裂缝狠狠地敲了几下，竟然出现一个洞！他慌忙地从洞口钻了出去，却发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似乎是到了晚上。 他将手放进裤兜里胡乱摸索，万幸的是竟然摸出一个打火机。他点燃了打火机，只能看见几颗树干以及地上的一些杂草。走了几十米，周围全是一样的景色。他猜这里应该是一片树林。 手上的打火机似乎是这片天地中唯一的光明。 这里本该是属于黑暗的，他的到来似乎破坏了原有的秩序。或许黑暗处早已存在什么事物对他虎视眈眈了。 想到这，他开始快速地跑，火却在一瞬间熄灭了。什么都看不见，这恐怕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了。因为人类的眼睛天生就看不见黑暗，而世界上更多的是能在黑暗看见东西的怪物，那些怪物或许会在一瞬间冲出来，轻而易举地将人的身体以及灵魂全部摧毁。 他心急如焚，但他依然不能奔跑，还是只能慢条斯理地走。树林里发出各种各样阴森恐怖的叫声，似乎是在对他进行无尽地嘲笑。 像这样漫无目的地走，根本毫无希望。但他这个人极其的倔，他一次次地告诉自己不能回去。周围虫子的叫声越来越响，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在远处，有一点光若隐若现。他由衷地希望那就是出口，他根本就不想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哪怕多停留一秒钟。抱着这个美好的愿望，他拖着自己的残腿快速向前。 光源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似乎有一个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等了很久。这里有一小块空地，月光刚好落在这块地上那块巨大的石头上，石头上的人在闪闪发光。 发现有人来后，她睁开了眼睛，并从石头上拿出一个东西，发出青白色的光。 那道光闪痛了青年的眼睛，仔细看时，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他瞬间吓坏了，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可是他的脚实在是太痛，没跑几步就摔倒了。她的脚步声似乎越来越近…… 这次恐怕要死了。他心想。 但他依然不想放弃，他用尽所有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艰难地往后走。可是没走几步，他看见前方有一对发蓝光的物体。他点燃打火机，发现竟然是一只狼怒目圆睁！ 他吓得更加惊慌失措，狼却一跃而起直接咬住了他的那只伤残的腿。他瞬间疼得哇哇大叫。 狼正准备享用美味，却被不远处的光刺痛了眼睛。女子也正好拿着刀赶了过来。它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立即拉开了距离，准备好了攻击的姿势。 双方僵持了很久。最终是狼先发起了攻击。它以一种飓风般的速度冲向女子，尖锐的牙齿在朦胧的夜空中露出银色的光。 女子艰难地躲避着狼的攻势，却依然在脚上留下了一道咬痕。狼接连发起多次攻击，女子伤痕累累。狼似乎有很强的耐心，直到猎物精疲力竭的时候它才会给出致命的一击。 女子似乎渐渐体力不支，她蹲了下去。 狼感觉机会来了，以一种比之前更加迅猛的速度冲了过去，在靠近女子的一瞬间跃向空中，张着血盆大口正对女子喉咙。 再过几秒钟就可以吃到新鲜美味的晚餐了，狼屏住了呼吸。 三……美味的猎物，血与肉真香。 二……有两。 一……为什么会这么痛？ 零……撕心裂肺的痛—— 一把刀在一瞬间穿过了它的嘴巴、扎进了喉咙里。 喉咙瞬间被刺穿了，它想叫却根本使不上力，嘴巴里全是血。 女子用力地从狼的嘴巴里抽出刀，狼瞬间倒地。刀上的血汇聚到刀尖闪着一种赤红的光芒。 青年看得目瞪口呆。 他以为自己马上就会被狼吃掉了，狼却先被杀死了。他不知道会有女人这么强。 即使现在死在这里，也无憾了。 女子收起刀，缓缓靠近男子，毫无表情。 青年猜测女子肯定很生气，他想继续逃跑，却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女子却说：跟我走。 ”她是专门来救我的吗？“青年感到特别惊讶。他艰难地在地上爬，可是怎么都不能爬起来。 女子等了很久，似乎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她靠近男子，用力一把托起男子并将他的一只手扛在了肩上。男子为了不拖累女子，忍受巨大疼痛，使劲全身力气，一瘸一拐地跟着女子走去。 这时，天空又下起了蒙蒙细雨。雨丝落在树叶的声音此时显得格外清晰。不一会儿，水珠纷纷从树叶滑过落向地面，落到脸上。 感觉很凉很凉……似乎浇灭了埋藏在某个地方燃烧千年的火焰。 走了不知多久，周围的光渐渐变得多了起来。他睁大眼睛，发现数以万计的雨丝飘散在他们身边。朦朦胧胧的，遮住了远山、丛林、以及她们的眼睛。雨水不断冲洗着他身上的伤口，一种冷冰冰的刺痛感不断传到他的脑海。但他也不在乎了。 04/ 淋了很长很长时间的雨，他们回到了那个小屋。 青年被女子带到一个神秘老者的屋里。他躺在地上，看见女子似乎对老者说了什么。但他一句都没有听清。 之后他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的内容不太清楚了。只是感觉自己做了很多疯狂的事。然后掉进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深渊，深渊里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带着自己一直逛啊逛，徘徊在黑暗里，没有一丝光明…… 等到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又躺在了那个茅草屋里，只是他的腿上被缠着很厚的一层纱布。他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心里依旧感觉不可思议。对女子的敬仰之情以及感激之情久久不能平静。 屋外好像还在下着雨，千万点点滴滴的声音，彷佛是自然界在吟唱一首首清新自然的小诗。 女子会不时给他送一些食物，虽然没有他爱吃的肉，全是素食，但他感觉一点都不难吃。女子还是几乎不说话，但在青年眼里，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生。 他经常问女子一些简单的问题，但所得到几乎都是“哦，嗯，啊？“之类的能简单就坚决不多说一个字的回答。虽然如此，他依然认为这是一件快乐的事。 由于腿完全不能动，他最多的时间就是躺在草堆里，听着屋外的雨声，静静地、幻想想一些事情。 每天都在下雨。下的雨实在是太多了，他听见了各种各样的雨声。他总是听着不同的声音产生不同的幻想—— 声音轻缓时，如沙子般细微，像是天外仙子悄悄降临尘世。 声音平和时，如同是妙龄女子般窃窃私语，清晰而细腻。 雨势较大时，好像天宫百万雄师马上就要将大地毁得一干二净……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明明只是躺着，什么都不做，却并不烦躁。心好像变得很宁静。虽然这是与之前完全相反的感觉，一点都不兴奋，但他依然感觉很快乐。 有时，他也幻想，如果自己的腿好了该做什么事情。他还是想回到那个充满光明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每在这个时候，他总是看着自己的残腿，他又有一点不想回去了。可是，不回去又能去哪里呢？ 最初躺在这里的时候，他的腿完全没有知觉，后来渐渐有了一点知觉，但腿完全不受控制，似乎不是自己身体的零件一样。他每天都试着动一下他的残腿，可是稍微一使劲就剧痛无比。后来，他站了起来，但他只能单腿直立，那只残腿根本就没用了。 和往常一样，他躺在草堆里，静静听着周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细雨声，一如既往轻微的脚步声…… 不过这次他单腿直立了起来，跳向门口，想去给女子开门。他认为这样至少会帮她省一些力气。 可是，他刚跳到门口，门就被女子推开了。女子略显吃惊地看着他，若有所思。 她走到门口，说了一句：你过来一下。 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心想。他跳了过去，一步、两步……到门槛的时候差点摔着。 屋外像往常一样，被沙一样的小水珠笼罩的天空，朦朦胧胧的、安安静静的。 女子默默注视着远方的天空，似乎在心里思考什么，一言不发。 看见男子出门后，她的眼睛在一瞬间恢复了光神彩。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朝着屋内的方向走去。经过男子身旁时，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却在身后一瞬间一把将男子推了出去—— 和最初一样的狼狈，终于被扫地出门了吗？ 青年被推向了雨中，踉踉跄跄跑了好几步才稳定下来。他转身看向身后，女子已关上了门。 留下一句：你可以走了。 他虽然感觉特别奇怪，很想骂人，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卵用。他一直想和女子说一声“谢谢”，可是既然如此，也大可不必了。 他在雨一直想，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在用双腿走路！他的心瞬间被喜悦塞满了，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他想回去感谢那个女子，却已经完全看不见之前的草屋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蒙蒙烟雨。 05/ 来时的路早已忘却，去过的地方也再难抵达。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冰凉的雨水直直地滴到了他的眼睛里，视线瞬间变得极其模糊。 天空被厚厚的云层所掩盖，所剩下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他睁大眼睛，却惊喜地发现远处似乎有一点光。带着满怀的期待他快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似乎是被什么指引似的，前方天空的光越来越亮。再次登上一个小山坡后，雨戛然而止。 前方，光芒万丈。他再看向后方，乌云渐渐消散，似乎在一眨眼的时间里，晴空万里。 虽然感觉很奇怪，但他也不想深究事情的原委。因为他一直相信：世间的事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为复杂。你以为你自己找到了某个问题的答案，可只要转换一下时间、地点、环境之类的，那个答案往往都是错的。那还不如不想，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几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世界。太阳依旧高悬于天空展现着它的伟大，人们依旧热情高涨——白天疯狂地工作，晚上无尽地狂欢。 似乎是因为他们这个时代的所有科学技术都发展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特别是武器这一块。各个大国之间互相攀比，他们之间似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当一个国家的科技远远超过其它国家的时候，就可以统治世界，。而失败的一方就会覆灭。于是，各个大国都鼓吹自己统治世界的机会就在前方，底下的人自然热情高涨。 青年对此深信不疑。他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生活中。 他喜欢阳光，他向往在阳光下多干一点事为国家的建设作出更多的贡献。他也喜欢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到处去玩。 他总是在空闲的时候骑自行车在附近的山上到处跑。因为在爬坡的时候精疲力竭的感觉让他感觉很爽。也因此认识了他的女朋友—— 那是一段平凡的坡路，他咬紧牙关奋力向上，而他女友骑自行车飞驰而下。“嘭……”的一声巨响他俩撞在了一起，瞬间倒在了地上。他俩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对方的狼狈样，同时哈哈大笑。他俩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去了医院，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们互相对骂、骂累了讨论人生理想、诗与哲学。最后他们竟然感觉比较开心。就只好在一起了。 他感觉自己很幸福，却总是在梦里听见那轻柔冰凉的声音…… 他总是喜欢站在不同的山坡上，看着天空，独自发呆。女友说他喜欢那天边的云彩，他总是笑而不语。 在一个风平浪静的早上，他又听见了一阵轻缓的水声，自己好像特别高兴。他躺在床上，睁开眼，发现原来是一场梦。女友依旧躺在旁边安静地睡觉。他看了看时间，发现离上班的时间还早，就又躺了下去…… 好像没过一会儿，他突然听见了更为嘈杂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又做梦了，可转念一想，明明自己才刚刚醒啊？ 他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女友已经不见了。推开门，他看见了漫天的小水珠，下雨了！他再一次兴奋了起来。 他拿起家里的一把太阳伞，迅速冲向了雨中。 女友上完厕所，一出门就看见他向一片大雨中跑去，以为他疯了。 “快回来……求求你了！”她在一瞬间也冲了出去，用尽全身力气对他大喊。 青年似乎是没有听见似的，依旧向着远方冲去，渐渐消失于雨中—— 他想再一次回到那个地方，再一次听见那些轻微的声音，并当面对那一个女子说一声“谢谢”。 沿着记忆的方向一直走，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小时后，他找到了那个山坡。当他抬头仰望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打着伞的姑娘。虽然外表变化很大，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青年丢掉雨伞，快速走上前去，“姑娘，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曾经被你救过的一个瘸腿的男人。” “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姑娘显得一脸茫然，“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冷漠的雨点瞬间浸透了他的全身。 青年感到很尴尬，缓缓转向身后，捡起了地上的太阳伞。 “可能是忘了。 怎么可能忘呢？“ 他转身走向下面，脑子里满是疑惑与失望。由于没有注意到路面，在一处积水处他一滑就摔倒了—— 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手与脚的皮都被磨破了，留下一丝丝血迹。 他无奈地抬头仰望天空，雨水似乎变得更大了。一股巨大的凉意在一瞬间穿过了他的脑海。 他问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从来都没有想从女子身上得到什么，只是特别感谢她。只要看见她依旧安好，就可以安心了。 他又想到了自己女友，想起和她心惊肉跳的相遇，想起她稀奇古怪的菜，想起和她漫无边际地聊天，想起她天真无邪的笑……他心里莫名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我应该快点回去，我老婆还等着我。“ 青年瘸着腿坚定地走向远方。 看着渐行渐远的青年，女孩的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微笑。 祝你幸福。虽然我们并非同一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