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申克的救赎》中的暴风雨

这是美国著名惊悚小说作家斯蒂芬•金的小说《肖申克的救赎》中有关天气，尤其是暴风雨的描述，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惊悚的效果。

云来

下午两点左右，天空中的云层越积越厚，但起初没有人把它当回事。自从七月初以来就没有下过雨，现在又怎么会例外呢？但淤青般的紫色积云越积越厚，自南方渐渐朝我们的方向移来。我仔细审视越聚越厚的雨云，从其下的薄雾看来，二十英里或五十英里外已开始下雨。但雨还没有在这里落下，云层仍然继续堆积着。

雷来

两点到三点之间，天色开始起变化，我们才确定势必要下雨了。天气仍然很热，甚至更窒闷，但我们知道，鸟儿也知道，它们仿佛凭空冒出来似地一批批飞过天空，聒噪地相互尖叫着；原来炫目亮丽的天光，转而为迷蒙、珍珠般的银灰色。我们越拖越长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一片，不成个形状。太阳在厚厚的云层中时而隐去，时而露出，南方的天空已是一片古铜色。我们注视着越移越近的乌云，为其庞大的面积与无声的威胁震撼住了，厚厚的云层中不时出现巨大的闪电，将原来蓝紫色的天空暂时变成淡灰。我看见距离我们最近的乌云闪起一道锯齿状的闪电，亮得足以在我的视网膜上刺青；随后而至的，是一长声震撼天地的雷击。

云涌

……我的喉咙干涩，心口也因极度紧张而悸动，此时太阳又躲进云层后面，这回它再也不露脸了，顷刻间，云层边缘滚起一道金光，恰似《圣经•旧约》图画中的一朵云。未几，暗紫红色的乌云缓缓挪前，密不透风地挡住了整个太阳，天空霎时阴郁一片——浓密的云层迅速吞噬了每一寸蓝天。我们可以清清楚楚嗅出河流的气息，简直跟马的鼻子一样灵——或许我们闻到的是悬浮在空气中的雨味也不一定。我们头上悬浮着一片汪洋大海，仅仅由一个薄布囊裹住，滔滔洪水随时都可能涨破布囊，倾泄而下。

闪电

我不断叫自己眼睛看着前方的树丛，却总按捺不住，频频抬头望着风起云涌的天空。眼看着如此灰暗的颜色，你可以想象出各种末日的可能：水灾、火灾、风灾、下冰雹。凉飕飕的风越刮越强，吹得树丛沙沙作响。蓦地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仿佛就在头顶上，我大呼一声，两手蒙着眼睛；上帝替我照了相，一个把衬衫扎在腰杆上的小孩，胸膛上裸露出一根根排骨，脏兮兮的脸上满是灰尘。不到六码远的地方有大树倒地的声音，接踵而至的雷鸣声令我心中一紧……

一束束闪电划过天空，雷鸣随之即至，仿佛在我们头顶上赛车似的。

火球

我们朝魏恩手指的方向一看，瞧见一个蓝白色的火球正顺着左边这条铁轨一路窜前，毕毕剥剥地像只烫伤的猫儿。它迅速窜过我们眼前，我们也转过头，目送它继续前奔，各个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生平第一遭发现天下竟有这等事。它又朝前直扑二十英尺，突然“呯”的一声即消失不见，留下一股臭味。（球状闪电，臭氧——编者注）

风雨

微风已转成强风——强劲而狠急，从四面八方吹向我们，忽卷忽扫，拍击着我们汗涔涔的皮肤与张开的毛细孔……

铁轨两侧的森林中响起庞大的低语声，有点像森林这会才发现我们的存在，正在大发议论呢！开始下雨了。

豆大的雨点落在我的头上与手臂上，打在堤防上，使得堤防黯淡了片刻——不久有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因为干涸的大地早已贪婪地把湿气吸收掉了。

暴雨顷刻即至，仿佛泄洪似的倾巢而出，原先的轻声耳语一变而为大嗓门的争论，好像为了我们的发现在斥责我们，真是吓人。

冰雹

这时风雨又开始转剧，来势又急又猛，不过这一回下的是冰雹，而不是雨。森林的轻声细语变成矫揉造作的二流电影中的丛林鼓声——大块大块的冰雹敲着树干叮咚作响，会刺痛人的冰雹开始落在我们的肩膀上——好像某种邪恶力量在投掷这些冰雹似的。

……柯里与我仍然纹丝不动地伫立原地，也不管不断打在身上的冰雹，任它打红我们的皮肤，任它像夏雪一般堆积在我们周围。我们凝神倾听着，不久，在冰雹撞击树干的狂乱声响掩盖之下，听见了两辆汽车的发动声。